“方才你还说最爱我,为什么非巴着这个破太医院不放手?你是想当官想疯了吗?”

杏子摇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不愿意让自己过的日子得靠着谁。”

“这世上不是最应该靠自己的吗?”

青连张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

反应了一会儿方问道,“你连我也不相信?我是你的夫君呀。”

杏子撩了下头发,这是她已经不耐烦的表现。

她不想说伤害他的话。

但是她清楚记得,当初凤药抱着她,要收养她时那一幕情景。

青连、玉郎、胭脂,都坚决反对。

当时凤药才十几岁,却要养一个孩子。

青连不曾多看她一眼,她像根刚发芽的豆芽菜。

他说话并不避着她,对凤药道,“你自己能活成什么样,活不活得下来都不一定,带着累赘,啧啧,异想天开呢。”

“道边每时都有饿死的人呐。”青连用扇子拍着手心,轻描淡写的样子,像在谈一只狗。

“可这丫头被我抱在怀里,便不能弃她不顾了。”

凤药同她一样瘦弱。

却把她紧紧搂住。

每一个字,每个人的表情,杏子都记得。

她那时小,并不明白其中的嫌弃。

后来她被凤药托付给青石镇医馆的老大夫。

在那时不时能见到青连。

她看到青连给病人治病时专注的样子。

病人喊他活菩萨时,他摇着那柄纸扇气定神闲的样子。

是青连给她做了榜样,让她生出学医的念头。

见她肯学,青连慢慢为她指点一二。

说青连是她的启蒙导师并不为过,这么多年,她一直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