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马车摇晃起来,车上是被绑成一条“蛹”的玲玲。

一板之隔的车下,是努力架好自己身体以免被颠下车的阿梨。

一段时间的颠簸后,车子驶入一个宅院内,从车下望去,看到许多人的腿在走动。

车帘被一个人挑开,玲玲被人抱出车厢。

马车停在一棵老树下,院中静下来,阿梨手脚一松,从货架上跌到地上。

她躺了一会,松松身子,从马车下爬出来。

她不敢站起身,四肢着地,爬向内院院墙处。

漫漫长夜里,连月亮也没出,也许老天都同情阿梨与玲玲,不忍看到接下来的残酷景象。

阿梨毫不知情,在黑夜里努力爬着,内院的灯光从一个小洞里漏到外面,她就向着那一处亮光爬。

那是个狗洞,她缩着身子,被洞沿粗糙的砂石刮蹭着,用力向内挤,终于钻入内院去。

这一小段路她爬得很快,又爬得很慢。

因为最后——她直到成年,也再没能爬出这段路。

她这个人,历经磨难活着回来。

她的魂,永远地留在了那一年、那个院子里。

内院中没有守卫,里头屋子亮着灯。

这里的房比阿梨住的慈心堂气派许多。

至少窗子是正堂宽大的朱红窗子,糊了白色窗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