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夫人胸口堵住,腿软下来向后倒去,亏得跟进来的小厮接住了她。

扶她好生坐下,她眼瞅着弦月平白那皎好的面容泛着青黑,一缕魂魄归去幽冥。

心中不免物伤其类,流下泪,“把弦月解下来,放床上。”

她平复过心情吩咐小厮准备后事。

待人都出去,她方才放开心境,守着弦月,先痛快哭了一场。

他们这样的下九流,虽然接客时与贵人说笑,同座,可大家都清楚,不过是场面。

结束后,下九流还是下九流,出了玉楼的门,贵人仍高高在上,他们不过是一群供人玩乐的贱人。

所以凰夫人才硬得下心肠。

哭过后,她细细查看弦月尸身,细到连手指、脚趾都看过,又从头发到身子细看一遍。

她在这房中桌上铺开纸,给曹阿满写信。

弦月去的决绝,未留半个纸条。

她玲珑心窍,满是疑惑——

弦月对阿满舍得下命,能陪阿满赴死,如今不留一字全然不像他平日行事风格。

天气很冷,凰夫人心中既然有疑惑,便不愿草草掩埋弦月。

欢场数年,这女子早已修炼成精,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此事别有内情。

曹阿满不是好对付的,弦月是他的软肋,没个交代,他一把火烧了玉楼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