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车裂图凯的那一晚。

成了徐忠时常梦魇的根源。

那一晚,他处置完图凯回了营房。

房里没点灯,他却敏锐感觉到有人的呼吸,拔出一半剑,缓缓走到内帐,挑起门帘,见床上隐约有道身影。

影子起伏说明那人在抽泣。

他身上带着烟火与血的气息。

图凯的尸体被聚在一起,浇了油,点起火。

他看着那些烂肉被焚烧殆尽,一股奇特的,又香又恶心的气味被风吹散。

很多人都吐了。

他做将军这么久,第一次重刑处罚一个士兵。

还是被他救过的人,自己的亲卫队长。

在车裂图凯前,他与图凯有过一段对话——

…………

图凯受尽所有刑罚,一直不开口。

徐忠终于走入暗房,站在不成人形的图凯面前。

他轻声问,“你进去时,她在里面吗?”

一直垂着头如昏迷的图凯,突然抬头,从肮脏的头发中瞪着一只血色眼睛瞠视着徐忠,“你还算个男人?”

徐忠拨弄一下他的头发,一个手指抬起他下巴,“可惜了,生得这样好看。”

“我不想拷问女人。她们嘴可没这么紧。”

图凯吐了口血沫,终于承认,“是我进帐偷看了,里头没人。”

“是你在战场上推了我。”

“单凭这点,我就能定你的罪,可我想知道是不是你把消息,卖给敌方?叛——徒。”

这是一个侮辱性极强的词汇。

军营中净是粗人,互骂起来“操”可以随意使用在对方家族所有女性身上,大家互骂再难听,从不曾导致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