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几乎同时重重落地,发出一声闷响。七月九月的缓冲改变了景春熙下落的轨迹,避免了头颅直接撞击地面。但景春熙的一条腿还是不可避免地砸在了小雨的肚腹之间。

“呃!”小雨痛得眼前一黑,喉头涌上一股腥甜,几乎瞬间晕厥过去,却仍强撑着,发出微弱而焦急的哭腔:“郡主……您……您可不能有事啊……呜呜……”

说完,她便再无力气,瘫软在冰冷的石板上一动不动,哭声都微弱起来。

“郡主脉象平稳,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段医正捋着花白的胡须,眉头紧锁,“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刺激,心神俱损,以致不愿醒来。”

他得了宫中急召,特意带了太医院最擅内科的刘御医和精通外伤的陈御医前来,三人轮番诊脉后得出的结论竟出奇一致。

胥子泽闻言踉跄一步,俊朗的面容霎时惨白如纸。他猛地抓住段医正的衣袖,指尖都在发颤:“求求您,想想办法……她才十三岁啊!”声音里带着近乎崩溃的哭腔,那双冷峻的桃花眼此刻布满血丝,仿佛下一刻就要跪下来叩求。

“殿下请回吧。”靖亲王猛地拂袖,语气冷硬如铁,“若是熙儿此刻清醒,也绝不会愿见你。”

他横跨一步挡在孙女床前,周身散发着骇人的戾气。胥定淳这时候也紧紧攥住拳头,此刻眼中尽是血丝,仿佛一头被触逆鳞的雄狮。

如果不是顾及胥子泽的身份,再就是御医在此,不然三人恐怕要真打起来。

三人原本设计这场争执,本想借此吸引景春熙下楼劝解,顺势让她隐约知晓外面所传的事件轮廓,从而暂缓那个致命问题的追问。

谁曾想这个素来坚韧的长女执念竟深至此,听到关键处心神剧震,直接从二楼栏杆处栽了下来。

胥定淳与靖亲王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深切的悔恨。若非胥子泽布下这步险棋,他们的熙丫头何至于遭此劫难?

此刻他们连隔壁老王妃的院落都不敢惊动,更不敢让景秋蓉知晓,只得将消息死死封锁在月亮门内的宅院。

可是,瞒得了几时?

“行医四十载,此等病症实属罕见。”段医正沉重叹息,额间皱纹又深几分,“倒是民间曾有‘离魂症’的记载,患者不愿面对现实,便将自己囚于梦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