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葱指蘸了朱砂,在空白的宣纸上缓缓描摹着西域山势,腰肢却似春日柔柳般缠上帝王臂弯:
“兰哥儿改良的火铳图纸,臣妾瞧着可比范御史的奏折有趣多了。”
贾环喉结微微滚动,指尖轻轻挑起她腰间玉带:
“姐姐这般说,倒好似朕亏待了功臣。”
冕服上的十二章纹在烛火之下明明灭灭,贾环忽而像是想起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记得那年元宵,咱们偷偷拿了大老爷书房里的《武经总要》当炮仗裹皮么?”
探春眸中波光流转,顺势将朱砂点在帝王眼尾,巧笑倩兮:
“可不是么?环哥儿把火硝倒进琉璃盏,喊着什么劳什子的‘艺术就是爆炸’,炸得琏二哥哥新裁的锦袍都开了花。”
她尾音带着蜜糖般的甜腻轻颤,指腹却悄悄在龙纹之上掐出了月牙痕。
玉漏滴答,不知不觉已到戌时三刻,鎏金烛台突然爆出一朵硕大灯花。
贾环正要把“忠勤伯”三个字落在贾兰名讳之前,忽觉耳垂猛地一痛。
原来探春的手指不知何时挑开了冕旒玉藻。
“好姐姐,朕的耳朵……”
天子倒抽冷气的声音,混着那悠悠龙涎香气,竟与十五年前梨香院里那个嬉皮笑脸的庶出少爷的声音悄然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