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灾民营在午夜时分,涌入了一行百余身披黑袍者,守卫故意侧头看向一边,甚至于那一把把明晃晃的长刀都从他们的黑袍里露了出来,也视若无睹。
而在莱州府内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涌动之时,远在城外数十里开外的深山之中,一座巨大的山寨内,灰头土脸的李顺溜,被五花大绑的丢在了大殿中央,周围灯火通明,乌烟瘴气,一众凶神恶煞的响马缓缓围了上来,一副等着分而食之的嘴脸。
“老大,这就是哄骗二当家接私活,被人砍了的钩子!”一名小弟冲到宝座前,声泪俱下道。
“我不是钩子!我是李家马帮的二把手,真不是我做的局,动胡三爷的人就是五个江湖把势人,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李顺溜放声呼喊着,解释不清楚,他是没有办法再见到家人了。
“他吗的,胡三带了两百号弟兄,被五个人干翻了?”
“老大!他不老实,剁了他为胡三爷祭旗!”
“杀了他!”大厅之内顿时乱哄哄的,一副要把李顺溜生吞活剥的模样。
“我没有说话!真的只有五个人,还有其他的弟兄也活着回来了,你们一问就知道啦!”李顺溜那叫一个委屈,明明后来是胡三硬要做这单生意,还坐地起价,他也是受害者。
“闭嘴。”高位之上,响马王一声怒斥,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身披皮坎肩的响马王走下台阶,半蹲在了李顺溜的面前,揪着李顺溜的下巴,扭动着他的脸庞看了看,“你说你不是钩子,那么厉害的把势人,为何不杀你?”
“小的不知道。”李顺溜看着传说中的响马王,不由瑟瑟发抖,只因眼前之人的脸上有一道从眉角绕过右眼,直接到下巴的伤口,砍瞎了他的一只眼,让他的嘴唇都开裂成了四瓣,格外瘆人。
“让我猜猜,你和他还有几分交情,他念及旧情所以放过了你。”响马王为李顺溜理了理衣领道,“胡三虽然是个畜生,我无时无刻不在想,该怎么剁了这卑鄙无耻下流贱格的玩意。但他终究是我的二当家。
接你们的活,被活给做了,那是他技不如人,死有余辜。可你还活着,这就有点不地道了。要不这样,等我们再见到他前,你先在我们寨子做客,吃喝我管,没人会害你性命。”响马王如此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