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小絮带头疯,另外两个小组也跟着发疯。
整个连队的人都为他们捏一把汗。
尤其是一些女知青、女职工,秋收一天下来,不断摊晒粮食,胳膊和腿就没停过,都快累散架了。
但谭小絮居然还在坚持,而且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她是怎么熬的住的?
高毅松借着往地里送柴油的机会,爬上收割台,脸色凝重的对谭小絮说:
“下来休息。”
谭小絮身上、头上已经撒了一层黑灰,白口罩也变成黑的。
只有眼白在黑夜里越发清澈:
“你去休息吧,我要干到九点。”
“你不是铁打的,你是肉体凡胎,连续工作十六个小时,身体会出问题的。”
谭小絮不理他。
高毅松继续道:
“你不下来,那边常排长跟你表哥都不下,你是想累坏自己,顺便连累别人是不是?”
高毅松语气十分严肃,本来就低沉的声音,现在简直像个低音炮。
谭小絮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想踹他一脚,又怕把人踹伤,干脆换了个策略。
拉下口罩,笑的露出一口白牙,用祈求的语气说:
“高指导员,你就让我干到九点吧,我保证,九点,我差不多能收完六百亩,收完这六百亩,我就交班,行吧?”
高毅松的心一下子软了:
“那我在这陪你。”
“不要,小麦有麦芒,容易过敏,你还是别在这凑热闹了,快回去吧。”
高毅松无动于衷。
谭小絮又道:
“你要不,先把常文和我表哥他们轰下来,然后,收割台上灰尘太大,你回去把自己裹严实点再过来陪我,好吧?”
高毅松想到了跟谭小絮一起发疯的常文、汤大鹏他们,只好先下了收割机。
坐着马车,到另一边,把常文拦住。
常文的拖拉机停了下来,高毅松二话不说,直接拉开拖拉机的门,手往后腰上摸。
常文一看他这是摸枪的动作,连忙举起双手:
“高高高,高指导员,你有话好好说,别别别动手!”
“下来!”
“好好好,我下,我下,你冷静!”
高毅松的手收了回来,让开空,让常文下来了。
常文一下,其他人也跟着下车。
他们这才交了班,换上三组的人上来继续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