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有个姓郁的先生前来拜访,说是从苏州来……”

陆知白正在书房里临摹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闻言便笑了:

“是郁新,他来了!”

想了一想,振衣而起:“我亲自去迎……”

他赶到门口,笑着相迎:“郁先生来了!”

郁新在门外垂手等着,听到朗笑声才回头,不免大为意外,连忙拱手行礼:

“草民郁敦本,叩请侯爷钧安!”

“何须多礼,”陆知白笑着拉过他的衣袖,“快进来说话。”

两排灯笼的光芒中,陆知白侧头打量这留名青史的户部尚书,笑道:

“你是江南人士,长得倒是高,犹如山东大汉,好个相貌堂堂。”

“生来如此,倒是老天厚爱了。”郁新笑答,嗓音沉厚洪亮如古钟。

他目不斜视,青松似的身影随着陆知白走向书房。

这七尺有余的汉子,穿着一身半旧的鸦青色直裰。

方额阔颐如武人,却又透着书卷气,倒像是把江南烟雨揉进了泰山的石魄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