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去，穆文远脸上还真有那么一丝困倦，说要睡着显然不是假话。

看着欲言又止的亲闺女，穆文远着实无奈，于是故作起身要走，催促道。

“若你还是不肯说，那便等爹爹我睡醒再说吧！这年纪大了……人也变得容易困倦许多。”

手掌撑住扶手，穆文远作势要起，见他真要去休息，穆青竹终于憋不住了。

“爹爹请慢……女儿，女儿有事想跟您说。”

屁股已经离开椅子，穆文远不得不缩了回去，没好气道。“那你便快些说……说完我好去睡会。”

坐回椅子上，穆文远眼神幽幽，看的穆青竹垂下眸去，不敢与自家老父亲对视。

深呼吸几次，她一咬牙，低声问道。

“爹爹，倘若女儿有了心仪的男子，但那人已有正妻……您会同意女儿嫁给他吗？”

“……”

安静，穆青竹紧闭眼睛不敢去看父亲的表情，屋内的气氛顿时降至冰点。

穆文远没有说话，穆青竹不敢睁眼，双手撑在膝盖上攥得紧紧的。

宛如等待宣判的罪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屋内传来一声长叹。

“唉！终究是女大不中留啊！你说的那人——是墨言吧！”

意料之外的平静，穆青竹预想中父亲暴怒的景象并未发生，甚至，他还猜到了自己说的那人是谁。

睁开眼，她难掩脸上的惊讶。

“爹爹，为何您……会知道？”

“还是那句话，你说我看着长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你吗？”摇摇头，穆文远脸上满是复杂。

看着不知不觉已经是大姑娘的闺女，他眼神一阵恍惚。

明明是那一口一个爹爹得叫的亲切的小丫头，怎么一转眼、居然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

似乎她长大的这段时间，未免太快了一些，以至于穆文远都没反应过来。

“爹爹！~”

眼看父亲眼神呆滞，穆青竹轻轻呼唤，神情有些不安。

被唤醒的穆文远回过神来，晃了晃脑袋，苦涩道。“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一眨眼、我也老了。”

“爹爹、您还年轻着呢！怎会老……您还得长命百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