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捏着鼻子，扇扇风：“这些柴火都不能要了。啧，你赶紧走，去照顾你爹，我来收拾。”

“娘，报官！我们要报官！”林二抹着鼻涕说道，他的害怕到达了顶峰。

“报官？报什么官？没钱！况且你也卖了人家妹妹，这可不比杀人轻。咱改明儿就搬走。”他娘埋怨道。

她早就说了，这件事不要伸张不要伸张，他儿子和自己丈夫非要喝酒庆祝，让牛壮壮这个疯子听到了，落得这么个下场也是活该！

“那，那我娶媳妇儿的钱怎么办？”林二指着那堆尸体说道。

他娘摆摆手：“这贱蹄子死了确实可惜，好在也给我们换了不少钱。等你爹好了我们再生一个便是！”

林二点点头，很快便跑出了房间。

牛壮壮看见眼前的场景瞬间清醒，准确来说他在听见报官时便清醒了。

而当他意识到，他们只拿那女孩儿当棵摇钱树时，他的心头涌上一抹异样的情绪。

他低头望向自己的双手，眼泪在这一刻不知不觉掉落下来：“我......我都干了什么？”

牛壮壮看着那双沾满鲜血的手，那上面都是那个女孩儿的血。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初次看见她的神情，害怕，不停后退，赤裸着身子，那双骨瘦如柴的手用柴火死死挡住自己。

明明是林二的错，是他拐卖了自己的妹妹，自己却举起刀，一刀一刀砍向了一个无辜的人。

他都干了什么？！

牛壮壮忏悔无比，可一切都已尘埃落定，无法更改。

他的妹妹死了，他还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多么可笑啊，明明不是她的错，结果最该死的人没死，最不该死，甚至跟她妹妹有些同病相怜的人被他亲手送上绝路。

他还记得那个女孩儿死前的话：“我还以为你跟他们一样，是来......做那种事的。原来，是来放我自由的。”

随后，那女孩儿便闭上眼睛，任由牛壮壮发泄情绪，直到彻底没了气息。

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他想了许久，那句微弱无比，只瞥到口型的话。

好像是......

“谢谢你。”</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