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聿明向舒适存和华斌做了一个请式,三人到沙发上坐下,杜聿明轻叹一声,道:“说实话,这场仗我打的别扭,我是徐州前进指挥所主任,所以指挥不了蚌埠的李延年和刘汝明,我以为黄维是来驰援徐州的,他总应该归我调度吧,可他现在却只听命于国防部,所以就算我想操那么多心,现在也操不上。”
华斌:“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总统?”
杜聿明:“我已发报给刘总司令,约他明天一早飞赴南京,当面向校长建议放弃徐州,将三个兵团全部南撤,所以我们要马上着手做准备了,只要校长一点头,我们就立刻开始行动。”
华斌:“方向?”
杜聿明:“从目前来说,西南为宜,绕过宿县去与黄维会合。”
舒适存:“只怕总统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徐州,而且国防部和刘总司令也很难同意。”
华斌不禁随声附和:“是啊,如果他们现在同意放弃徐州,那就是对当初作战布署的全盘否定。试想,如果当初就决定放弃徐州而退守淮河,那所有部队就不是向徐州集结,而是向淮河南岸撤退了,那黄百韬就不必等候四十四军,也就不会被围碾庄了。”
杜聿明:“现在退守淮河,也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
舒适存:“说实话,我对这场会战已经不再抱有什么希望了。看看我们这盘棋下的有多窝囊吧,共军是步步向前招招紧逼,而我们却是马三退二马二进三地一直在走废步,弃碾庄,救碾庄,弃宿县,夺宿县,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刘总司令当初为什么要把李弥和孙元良都调回徐州,难道只靠邱清泉就守不了一个徐州城吗?11月09日,黄百韬本有希望冲出包围圈,可却莫名其妙地在碾庄白白浪费了一天时间。”
华斌:“而更让人无奈的是,这盘棋从一开始我们就处处被动,每一步棋都是后手。其实我们本也有弃子争先的机会,仅仅就在四天前的11月18日,当黄维兵临涡河西岸,当李延年刘汝明出兵固镇,如果这时候我们能将东线的邱清泉和李弥撤回而转攻宿县,那么就可以一举将中原共军合围在宿县与固镇之间。只因总统舍不得放弃黄百韬,从而让这一可以扭转败局的良机悄然流逝。时至今日,不但黄百韬没救出来,反而使我们自己身陷困境,就算现在我们想放弃徐州南撤,也已经是后手了。到头来还是那句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杜聿明:“好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我们现在只能着眼于眼前,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如何保全徐州的这三个兵团。”
三个人又商议了一阵,舒适存有事先离开了,办公室里只剩杜聿明和华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