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此处乃是玄离山,而非西天极乐。
少年又一次看向了慧空,对着他问道:
“佛没了,灯灭了。禅子准备何如?”
慧空站起了身,扯了扯身上破裂的袈裟,阿弥陀佛道:
“佛在心中,灯自不灭。小僧依旧还站着。”
“哦?”君临擦干嘴角留下的血,笑问道:
“可你佛不在我心中,而禅子的心中却有了玄离历代祖师。”
言下之意,君临依旧对佛不敬不畏。可慧空却没有资格对玄离山历代祖师有任何质疑。
因为紫雨仙子还在眺望远山,而燃灯佛祖的金身已经不在。
“想不到苏施主如此爱打禅机,倒不如就此皈依我佛。”慧空淡淡说道,眉宇之上忽然多了一丝桀骜。
君临为此心头微微一怔,他本以为言语分个高下,或许能逼这禅子和秦小落一般认输。可慧空丝毫没有因为燃灯法相的消失而气馁,那袈裟之下的身体似乎酝酿着更强烈的战意。
少年忘了,这论道台从来不是点到即止。而敌人一开始就祭出的手段,往往也不是底牌。
他看着慧空,看着禅子脸上越来越明显的桀骜。一时间就像是对手全然换了一个人。
一个犯了贪痴嗔的僧人。
他没有回答慧空的话,因为他看到了对手诵经的手翻转了过来,掌中凝聚着一个金色的钵盂。
钵盂之中,传来水流涌动的声音。君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不由脱口而出惊问道:
“这是…酒?”
慧空鬼魅的笑了笑,端起钵盂举过头顶,将那钵中流水倾倒在口中。
酒香四溢,年轻的僧人在场中畅快的一笑,对着君临点头道:
“对…是酒…”
“玄离山圣人定海,二十年前灌醉伽蓝寺前代禅子之酒。”
“说得让苏施主更明白些…这便是我师叔当年落败下山,吐出来的酒!”</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