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觉内心很是挣扎,低头看着手中的宝钞,问道:“这样一来,我们算不算是贪污了?而且还是贪的格物学院专门用于教书育人的钱,可笑吧?”
邵质知道李觉虽然答应**协力倒顾,可他内心始终还是有一些正直与坚持,于是说道:“这不是贪污,而是我们斗争的武器。要赢得胜利,我们不能赤手空拳。”李觉将手中的宝钞拿至胸前,另一只手的手指翻动着,听着宝钞快速翻动哗哗的声响,摇了摇头:“与镇国公斗,骨气便是武器。我李觉不需要这些,邵右佥都御史,我们都用一腔热血,这就够了!”
邵质看着放下宝钞,想离开的李觉,目光阴冷地说:“你以为你不拿,一旦出了事就能置身于外吗?莫要忘记了,倒顾名单上有你的名字,大家都在一条上,要么一起活,要么一起死,没有二选。”
李觉脸色变得很是难看:“怎么,倒顾是一条贼船不成?”
邵质面无表情地盯着李觉:“李觉,倒顾是最终目的,但在达成最终目的之前,并不妨碍我们做点其他事。你也是有家室之人,也是有孩子的人,格物学院资金那么多,我们拿出来点又如何?”
“没人去细查账目,就以今日那东方红、太阳升的捐献来论,谁会去找他们核实捐赠了多少?我们入账了多少,拿走了多少,谁人知道?没人!”
李觉愤然道:“我知道!”
邵质冷笑:“那又如何?”
李觉喊停了马车,跳了下去,步行离开。
邵质没有去追,只是慢悠悠地让人赶着马车。
李觉回到家中,郁结于胸的一口闷气越来越沉重,不知道自己坚持了这么久,到底是坚持什么。
倒顾的背后,当真是倒顾那么简单吗?
一旦这些人掌握了金钱,尤其是庞大的一笔金钱,那文官很可能集体空前团结,也空前肮脏!
正忧虑中,李觉的妻子走了过来,将一叠纸张包裹的东西递上前:“邵夫人傍晚来过,说是邵右佥都御史托人来送来的,让亲手转交给夫君。”
李觉看了看纸张的形状与厚度,脸色有些难看:“你为何收下?”
李氏疑惑:“夫君糊涂了,那可是督察院的长官,他们能与咱们说说话,那都是高看咱们,既然有礼送来,咱们接了便是,夫君迟早也要走动,到时候还回去便是,总归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