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公主看了一眼李祺,含笑对顾正臣道:“江浦是个小地方,可不像是定远侯轻易踏足之地,今日突至,可是有事?”
顾正臣看了看临安公主,目光转向李祺,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我喜欢吃鱼,这味道不错,就不与公主、驸马客气了。这次来此,确实是有些事要办,江浦悬案,两位应该知道吧?”
李祺眉头微动,对上了顾正臣那双锐利的目光,有些无法承受,便将目光移开。
临安公主收敛了笑意,叹了口气:“这事在江浦应是家家户户皆知,说来甚是凄惨。定远侯屡破大案,这次来江浦,想来这悬案也能破了,将真凶缉拿归案,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顾正臣挑出了一根鱼刺:“还世间一个公道——李驸马,这个公道,该不该还?”
萧成目光如炬,盯着李祺的脸。神情凛然,拿着酒杯的手微抖了下,旋即稳了下来。
李祺一饮而尽,定了定心神,迎着顾正臣的目光,镇定地说:“不该死的人死了,自然需要给一个公道。该死的人还没死——那这公道,还缺着呢。定远侯愿意补上,实乃江浦百姓之福,也能安民心。”
顾正臣哈哈笑了起来:“死了的有冤,该死的没死。那没关系,死怨可昭雪而散,该死还没死的,我也能想办法——送他一程,就是不知道最后一程是砍头,还是如太仆寺丞那般,被凌迟啊!”
临安公主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看向顾正臣的目光也有些不善。
被凌迟的太仆寺丞那可是李祺的亲叔叔,这事对李家来说是一个伤疤!虽说李存义卷入谋逆,意图不轨,罪有应得,可这吃饭呢,提这事总归不合适。李祺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是杀头还是凌迟,不是定远侯可定,而是父皇来定!”
顾正臣端起酒杯,一扬头,哈了口气:“陛下来定?这话也不尽然全对,若非自身手段狠辣,十恶不赦,陛下也不会轻易将人凌迟了。我来江浦已经有几日了,调查过罗根夫妇之死,也调查过前知县之死。”
“说实话,这两起案件看似没有任何关联,但我隐约可以感觉到,这就是一起案件,只是现在缺少一点足以将两个案件并在一起的证据,或者说,有一条线被人隐藏了起来。”
“现在,我要去找这条线,一旦找出来,那死了的可未必有冤,该死的必然去死。正如临安公主所言,要还这世间一个公道。”
李祺眯着眼,嘴角动了动:“定远侯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犀利不凡,那这杯酒,祝定远侯早日破案。”
顾正臣斟满了酒,伸出酒杯:“多谢!”李祺低头夹着菜,询问道:“听说定远侯在广召商人至金陵集议,不知是为了何事,如此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