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危险环境下的本能预警在他的脑海中瞬间炸开，浑身的汗毛都战栗竖起，低头，鬼二便与几乎和他贴在一起的鬼六四目相对。

那双眸子哪里还有之前那种没有神采的样子，此时，鬼六的眸内几乎被各种难言的情绪填满……悲伤、解脱、愧疚、释然。

而按钮被按动时微不可察的声响也在同一时间于鬼二耳边响起。

下一秒，巨量的血液从他的背后溅射而出，为早已干涸的黑色污迹涂上了最新的一层，温暖的液体迅速且迫不及待地离开他已经被穿透的心脏。

先是感到了一丝灼烧，然后是剧痛，当鬼二意识到鬼六已经用光剑刺穿了他的心脏，大量失血导致的脱力迫使他径直朝后方倒去。

“轰咚！”

人体狠狠砸在了地面。

“抱歉，我……真的很对不起……”鬼六哽咽而沙哑的声音和大量失血的嗡鸣声共同挤入了鬼二的脑子，让他的意识更加破碎不堪。

“记得我想要告诉你的秘密吗？……如果门没有开，你会在我们死亡之前知道他们的秘密，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鬼六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上，伸手解下了鬼二腰间的光剑，并拿走了他的黑卡，“别怪我，我原本并不急着动手，但如果你知道了鬼三的死亡，我就没机会了……这些都是你教我的，不是吗？我原本认为，雾灾之后我就能自由地活着，不再做一把刀，但是不行，我的骨子里、精神里、血肉里，都只剩下做为一把刀的本能了，博士要你去死，我就只能做他的刀……”

鬼二所剩不多的意识艰难地听着鬼六的话，直到听到“博士”一词时，他瞳孔骤缩，然后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而他的双眼依旧因为震惊而圆睁着。

他怀疑过任何一个要杀自己的人，唯独没有怀疑过“博士”。

鬼六像是根本没察觉到鬼二的死亡，又或是已经快要疯了，她只是喃喃自语道：“你刚刚不愿意进来这间休息间，我懂，这和最开始我们居住的房间一模一样……自从他们开始察觉到一些危险的‘诡术’，我们被充做实验品的次数也越来越多。”

“你救了我，又将我带回了这个地狱、你教会了我怎么活，又剥夺了我去死的权力，我的一生已经被你写就，现在我又剥夺了你的生命，并将继续忍受煎熬……”

“从今往后，我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