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依稀能听出是一个女声，她的嗓音尖锐，且略显沙哑，听着像是金属划过玻璃的尖啸，让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鬼六，都这种时候了，过去的恩怨何必再提？那时候我们本就是一些身不由己的武器，你的仇恨没有意义。”被称作鬼二的黑衣人身形高大，腰板也挺得笔直。此刻，他死死握着光剑，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面前的蜂潮，汗水已经顺着他的眉眼流淌下来，流到眼睛里蛰得生疼，但他根本没功夫在意。

巨蜂随时可能扑上来，他们的生命也开始了倒计时。

其实，在他们被围困在此后，鬼二便已经认命了，只是他希望自己的死更有价值一些，比如，让他的队员活着逃出去。

现在看来，这还是过于奢求了些。

“其实这样也好……”身后，鬼六的声音带了一丝奇怪的落寞。

“嗯？”鬼二不太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很无聊，不是嘛？我偶尔会发现，我居然还有些怀念我们还是‘蜂’的时候，不需要有过多的顾虑……爱和恨，都可以很纯粹。”可能是死亡将近，鬼六居然开始回忆那遥远得就像是上一辈子的过去。

“滋啦！”

光束斜斩，发出了热油入水的滋滋声，鬼二在千钧一发之际注意到了那只从侧方扑向鬼六的巨蜂，并将其斩落于地面。

“别说了，注意防护！”对于鬼六心不在焉根本没发觉危险的行为，鬼二异常气愤，但他也能理解对方的心情。

十死无生，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挣扎个什么劲。

可能就是不甘心吧……

“现在不说，有些真相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了……”鬼六对那只被斩落的巨蜂熟视无睹，她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我觉得，你该知道的。”

“什么？”鬼二设想过很多可能，比如鬼六可能会感怀一下他们这些工具空洞且无聊的人生，也有可能收起伪装、将她这么多年沉积的怨恨与痛苦发泄出来，但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鬼六提出的话题是他从未设想的。

听到身后那幽幽的话语，即使他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全身，鬼二依旧感到了一丝凉意在沿着脊椎骨向上蔓延，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占据了他的全部感知。

“我有一个秘密，他们，也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话至此处，似乎走廊中的蜂鸣也离二人远去了，这个世界只剩下鬼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