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夏夜,我却浑身冰冷。
怎么到医院的我也不知道,医生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到。
直到蒋鸽锤了一下医生的桌子,不仅是我就连医生都吓了一跳。
“是不是男生之间打架?年轻人啊,就是太冲动,不过……”医生停顿的看了看拍的片子,“不过你的手臂是不是早几年就受过伤,骨头都裂的,没看医生?”
“是不是你妈妈打得?”蒋鸽冲动的开口。
我低头立即摇头,“不是。”
是叶菲菲曾经用棍子砸得,之后又被岑辞压了一下。
可是说了又能怎么样?
就不会这么痛了吗?
伤口就算是不痛了,那么心呢?
伤口缝了五针,医生提醒一个礼拜别沾水,给了一些消炎药。
蒋鸽给我买了一瓶水,“先把药吃了。”
“谢谢。”开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沙哑了。
蒋鸽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所以,你是岑辞的……弟弟?”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是岑辞的什么?
是仇人。
蒋鸽望着我拍拍电瓶车,“走,我们回学校。”
我坐在后座上,风迷了双眼,路灯开始斑驳闪烁。
“蒋鸽,不管听到什么都别管我好吗?”
“……嗯。”
迎着风声,我的抽噎声混着风声向后而去。
就这样吧。
人生啊,就这样吧。
明知道都是荆棘,还要挣扎只会越来越痛而已。
蒋鸽的车速越来越快,风声也越来越大,似乎为了掩盖我的哭声和不堪一击的脆弱。
风声呼呼,哭声呜呜。
哭了一路,眼睛都肿了,到宿舍楼下我才平静下来。
“如尘,我去学校超市买点东西,你先回宿舍等我。”
“嗯。”
这个时候的我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十五分钟后,蒋鸽买了一些吃的给我。
“如尘,我打电话给岑辞了,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让你的家人知道一下。”
蒋鸽是好心,可是他根本就不懂。
我再度哽咽,声音沙哑,“家人?谁?一个睡在别的女人怀里的父亲?还是一个恨我的母亲?或者……岑辞?他恨我啊!恨我啊!他想要我死。你问问,谁不恨我?离我远点,求你。”
蒋鸽一脸为难的看着我。
我用头磕了磕桌子,用力的喘气,仿佛快要窒息。
“如尘,别这样,呼吸,呼吸。”蒋鸽拉住我。
我趴在桌上,任由眼泪坠下,贴着桌面的脸颊一片湿意,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我想起了苏遇曾经说的话,伤心的时候就唱歌。
我看着窗外浓重的夜色,仿佛整个人都在坠落。
我趴在桌子上不动,断断续续,时高时低的唱着,“总以为这个世界,没有我无所谓,这样的感觉或许从以前就在……没人能体会我这孤独的伤悲,就别抱紧我,别安慰我,就放弃我,让我继续坠落……”
“如尘……广播站的歌都是你唱的?”蒋鸽吃惊的开口。
我没有理会蒋鸽的问题,闭上眼睛,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