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在乎的不是席芸,而是那个深爱着席芸的男人——东方健。
他拿着一只粉玫瑰,站在席芸的墓碑前。粉玫瑰,不似红玫瑰那般火热,也不似白玫瑰那般纯净,它夹杂在两者中间,以一种既不妖又不俗的姿态存在着。据说,这是席芸的最爱。
白雪就站在他的身后不远处,看不到他的脸,却依旧能够感受到他的孤独。
为什么同样身为女人,一个可以如此幸福,一个却偏偏要承受感情的煎熬?为什么同样的一个男人,会被两个女人同时爱着?为什么她认识东方健在前,却被席芸先行抢走了东方健的心?为什么自己始终放不下这份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感情?为什么?有太多的为什么折磨着白雪的神经。这场太阳雨,仿佛下进了她的心里。
那个戴眼镜的记者过来问她。他说:“白小姐,听说您是东方先生的前任女友。今天这个场面,你是以什么身份出席的呢?”
什么身份?一个愧疚之人的身份,她就是害死席芸的间接凶手。当然,这个,她不能说。
“普通朋友。”她回答。
“白小姐,我觉得您跟东方先生很配。门当户对,男才女貌。”那个记者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白雪朝他点点头:“谢谢。不过记者先生,今天聊这些恐怕不合适吧?”
“您说的是。我得回去准备今天的报道了。再见。”
“再见。”
白雪以为,从那天东方健不再拒绝见她开始,她们的关系会有所好转。她想一个人伤心寂寞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别人的关心,如果给她机会,她有足够的信心,能让东方健尽快从失去席芸的痛苦之中解脱出来。可是,那天以后,东方健再也不肯见她。刚开始,还找些借口来掩饰,后来,干脆连掩饰都省了。直接被保安告知:总裁先生不想见您。
这句话初听,还觉得有点伤心难过。听多了,也麻木了。是呀,本就是实话,实话最动听,也最难听。她害怕了谎言,因为她自己就活在谎言之中。而且,要在往后的日子里,继续编造谎言。
一杯咖啡,已经被搅凉。白雪端起杯子,轻啜一口,又放下,继续搅动。
她的眼睛盯着门口。已经有很多次了,东方健从她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这一次,一定不要再错过了。
水滴尚有穿石的时候,白雪不相信一个人的内心还能比石头更加坚硬。只要给她机会,她一定能够融化那块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