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卫生院，王浩给检查了一下，说道：“他这是羊癫疯。”

“羊癫疯？”胡桂兰傻了眼，问道，“我家老头怎么会有羊癫疯？”

王浩解释说：“这羊癫疯有先天性的，也有后天的。譬如七情失调，劳累过度或者精神刺激。这段时间，大爷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

“我家老头能受什么刺激？”胡桂兰说。“也就我家孙子的事情……”

顾卫东的外套上全是秽物，他将外套脱了卷成一团放到外面。

张德茂在外面就没进去，只拿眼睛瞪着福宝。张德茂一时有些恍惚，福宝刚出生的时候，他的确也曾欢喜过。

毕竟是他的第一个孩子，粉粉嫩嫩的，眼睛大大的，跟月娥如出一辙。

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待见福宝了呢？

是在他抱着孩子出去，那些声音就传到他耳边：“不过是个丫头片子，有什么好高兴的？”

“这要是没个儿子，将来就是绝户了。”

“就是，这张家就是生不出儿子。”

自那以后，他再也不会抱着福宝出门了，他嫌丢人。

家里面有一个胡桂兰就算了，出门还被人指指点点。

他好面子，于是他将这个怪在唐月娥的身上。如果她生一个儿子出来，这一切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福宝丢的那一天，他喝醉了。不过很快他想通了，再生一个就好了。结果他被唐月娥从房间里面赶了出来，骂他没有良心。

这能怪他吗？

那天福宝重新回来，站在家门口，冲着他说：“跟你父女缘断。”

那时候，他就跟被鬼蒙了眼，他觉得黄翠芬指定能给自己生个儿子。生个儿子，就什么都有了。

后面黄翠芬也让他失望了，他又重新找了一个。

谁知道，这个孙佳佳不止生了个怪胎，人还给疯了。

张德茂不禁笑了，他是上辈子造了多少孽，要这么对他？

还是说，就像是娘说的。

都是福宝害的。

自从她降生，自己的人生就没有顺遂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