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家里人对我的态度十分奇怪。
——尤其是在我回到奶奶家时。
父亲总是会在这时低声告诫我:“不要乱动奶奶家的储物柜。”
我那时还很年幼,只记得父亲和我如出一辙的蓝眼睛里满是严肃。他顿了顿身,弯腰将我抱起,低声喃喃。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他在独自说着什么,后来,母亲告诉我,我才知道。
他说着,
“你是幸运的,安德鲁...”
我是幸运的。
因为我拥有父亲,而他没有。或者说,从他一出生开始,他就没有了父亲。
奶奶独自一人将他扶养长大,却总是闭口不谈爷爷的事情。
我想,或许父亲曾和我一样,觉得爷爷是否是犯了什么事——我很长时间甚至猜测着爷爷是某个跨国组织的犯罪分子。
那时“黑月”尚未诞生,于是我猜测是新闻上的那些疯子研究组织,不过后来因为什么事情似乎搬到下面去了,当然,这都是题外话了。
每次我都会怀着激动的心情去到奶奶家,当然不只是父亲在那长大的缘故。
更多的,其实是因为奶奶家的储物柜里有很多漂亮的勋章。
父亲不让我乱动里面的东西,我就会悄悄看,反正他也不会知道。
只是,那天父亲将什么东西交还给了奶奶——我看到了一枚特殊无比的勋章,甚至说我从未如此心动过。
流光溢彩的、栩栩如生的,噢,请原谅我的语文实在不好。
那枚鹰似的勋章就被递到了奶奶手上,上面雕刻着的白羽甚至能看见细小的纹路。
奶奶突然摸了一下我的头,然后低声叫着我的名字,
“安德鲁”
......
“安德鲁,你该壮一点好,和他一样......”
“安德鲁,你一定要再长高些,你原本应该有那么高的......”
“安德鲁,听我的话,不要去觉醒好不好......”
“......”
奶奶又犯病了,她逐渐上了年纪,岁月开始为她的面容刻画出道道痕迹。
她喜欢用年老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然后莫名开始叨叨念着。她有时候浑浑噩噩 有时候却又十分清醒。
我看着她布满皱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心酸。
......
我没听他们的话,我独自去参加了觉醒仪式。
我是想觉醒的,我这么对自己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