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天,叶明辉就借换班的间隙逃离了精神病院。
根据母亲留下来的线索,叶明辉在原来村里找了几圈,从一处无名古墓中找到了那封信。
原来他未曾见过面的父亲早就知道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为了防止自己的遗产给不到妻儿手中,他立了一处假坟,以三座野山中心的凹陷为记号。
那里山北水南、阴气郁积,是风水学大忌之地,藏在此处,自然最是安全。
信中附有一块镔铁质的符牌,以及千余潦草的文字。
父亲在信中说,符牌名叫“刻章”,平时必须藏在身上,危急时将此物交给大人物能换得一命。
倘若真的受到了莫名其妙的追杀(叶明辉寻思犬父这句话不是废话么,如果没受追杀自己母亲也不会让他找到这里啊),那就循着信笺下的网址登录“罪集”,那里有最后的五十万,足够他隐姓埋名安稳过一辈子。
罪集,顾名思义,贩卖罪孽的集市。只要有钱,无论地位多高的人都能为委托者杀来。
未曾谋面的父亲,正是罪集中杀手的一员。
难怪父亲一声不吭就能攒下上亿家产,难怪叶明辉从小到大都没见过父亲一面——合着是忙着洗钱。
尽管对最坏的结果有所预料,信中的父亲却只字不提为谁报仇,反而警告叶明辉不要做别的事情,罪集是座深渊,无论是杀手还是委托人,掺上一脚后又能全身而退的例子少之又少。
况且父亲也做过相应微操,存在罪集上的安全余额只有五十万圆,不是五十万两,这点钱悬赏一次都够呛,他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做出正确的抉择。
叶明辉沉默地看完整封信,收起刻章,向假坟磕了个头:“抱歉了,爸。”
这是他唯一一次喊那位从不给予自己陪伴的人为“爸”。
“您最终,还是不够了解我啊。”叶明辉平静起身,烧掉信封后径直向东走去。
……
后面的讲述,尤本伟没有再听,毕竟是已经经历过的事了。
叶明辉诉完衷肠,隐隐感觉有什么不对,问道:“怎么感觉老兄的声音这么熟悉,我们之前见过面吗?”
“没见过,大概是认错人了吧。”尤本伟面色如常,啜了口啤酒,真感觉不如卡布奇诺。
之所以叶明辉没认出眼前之人是尤本伟,一是因为天色太暗,二是因为本伟的这个躯壳大病初愈,嗓音有些哑,自然听不出来。
原来自己杀的戴朗炎,竟然是这种货色。
不过也挺正常,人生就像一个菜鸟驿站。总有一些大件货,一些小件货,总有一些码不知怎么就没了的,也有一些码撕了的。
但终究还是要寄的。
叶明辉一连饮了好几瓶啤酒,脸颊通红,酒酣脑热之下宽衣解带,随手脱下西服外套。
本伟:“???”
不是大哥你干嘛,零合博弈啊,你要找一的话找我干啥,我还差点被当作零呢。这样吧小叶,你去轮回乐园的某个铁匠铺,有个叫寂寥的,你和他肯定有共同语言。
该不会是叶明辉没钱了要卖沟子吧。这么一想的话还真有可能,毕竟对方学历比病历还难看,毕业也进不了职场,不进职场进直肠,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嘛。
就在尤本伟胡思乱想之际,叶明辉却没有再继续脱,从衣服内侧的兜里掏了掏,取出一块比手掌略小的铁牌扔给本伟。
“喏,这块刻章,就当酒钱。”叶明辉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