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有很多店铺,大多是平民在交易,在东市则是官员和富贵的人去的地方,比如像是高档的酒楼,茶肆和秦楼楚馆等。
秦青灼和明南知走到西市,随处可见挑着担子的小贩,两个人绕了一段路,他们走到一处集市。
集市的另一边摆卖了稀罕的小玩意儿l,另一边的角落搭着一个破烂脏兮兮的棚子,二十几个人双手和双腿皆被束缚,有二十几岁的年轻人,也有四五十岁的老人。
穿着稍微整洁一点的人牙子用牙线剔牙,踩着一张椅子打量着周围的人,他的脸白白胖胖的,露出的牙齿缺少了两颗。看见秦青灼和明南知朝着这个方向来,他的目光一下子就亮了。
“公子,您是来买奴仆的吗?我们这的奴仆什么样的都有,您慢慢看。别看只有这些,我们手里还有其他的人,只是今天没有带出来。您要什么样子的,您说了我给您找找看。我们这儿l的人应有尽有。”
秦青灼看见在外面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目光恳求的看向他和明南知,秦青灼一一看过去。
“他们都是哪的人?”秦青灼问道。
“公子,你问这些做什么?”人牙子顿时露出警惕之色,他甚至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摆手道:“公子若是来找事的,我这人就不卖了。”
明南知:“只是问一问,有些地域的人凶狠的很,我们挑选奴仆要选性子温顺的,不然过得不舒心,还买什么奴仆。”
人牙子松了神色:“我就说嘛。这位夫郎说得也对,我这手上有几个性子温顺的人,只是价格方面要贵上一些,夫郎要不要挑选一二?”
明南知点点头,人牙子的神色更加放松了。
秦青灼看着明南知跟人牙子聊得正好,他趁机去问了问被束缚的一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的眼睛里还是黑黑亮亮的。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年轻人扯了扯嘴角,他似乎强迫自己温顺下来,压弯了脊骨,“回公子的话,我们是从征宁郡逃难而来。”
“你是主动把自己卖的吗?”
“……”
马长为秦青灼的话发笑,他又控制自己不要露出一副讽刺的样子,整个脸上显得格外的扭曲。
他放低了声音,“公子您说笑了,我爷爷奶奶在逃离的途中死亡了,我们没有办法给他们办葬礼,我就只好跟着人牙子走了。”
“您知道,我们这种逃离而来的人不会被接纳的,有的县城好心一些会让青壮年进去,但有的县城却不会让他们进去,总之非常难。”
马长见秦青灼器宇轩昂,他还是低下了头,“公子,我还年轻,我可以为你效力。我会做木工,也会种地,打扫庭院这些也会,要是不会,我还可以学,公子您买下我吧。”
秦青灼没有吭声,他还在想其他的事。
明南知已经和人牙子谈好了,他看中的是一位二十几岁的哥儿l。
“相公,段言的厨艺很好,听说以前家里是开饭
馆的。种什么就种什么。
“当然可以。”
“大家先去把自己的东西整理好。”
“是大人。”
段言拥有了自己的小房子,他手里没钱不知道整理什么。
明南知想到什么,他叫住了他们:“你们手里没钱,先给你们一些铜钱把东西置办一番,先去洗澡买一身新衣裳。”
他给的铜钱不多但足够他们换上一件衣袍,还有剩余的可以去买锅碗瓢盆。
“多谢主君!”马长等人心里下定决心要为秦青灼和明南知努力干活,这年头这么好的主家已经不多了。
“南知,那我们也去把物件看一看。”
明南知:“相公,等休沐之时,还要记得请你的好友来家中坐一坐。”
这是乔迁之喜,合该请好友们来新屋里沾沾福气,他也要请师父和两位师兄,还有兰哥儿l。
秦青灼发现自打明南知知道有房后,他整个人都是一副很高兴的样子,虽说表面上看不出来,但秦青灼站在明南知面前就能捕捉到他高兴的气氛,说话比之前要轻快一些。
看来有了自己的房子这事对南知来说很重要。
晚膳是由段言做的,晚上洗澡的热水是马长烧的,明南知糊里糊涂的吃完饭什么都不用做了。
他的骨头都软了半截。他躺在被褥里红着脸默默的唾弃自己,怎么就生了一副疲懒的性子,享受一些整个人都软了。
可是真的好快活。
秦青灼去洗澡去了,床上的被褥是新的。总归是要有些仪式感,新屋就换上了新的被褥。
家里陡然变大了,还多了四个人,秦青灼还是有些不放心,他睡觉要把门闩紧,很有男人的警惕心。
他躺进了柔软的被褥里,他摸了摸明南知的头发,低声问道:“可以吗?”
明南知难为情的闭了闭眼睛,他伸出手搭在秦青灼的脖颈处。
……
从京城到淮郡的信先到了,陆夫子身边的小童去拿的信。
“夫子,从京城来的信!”小童跑回去。
陆夫子近日有些咳嗽,他在郡学请了假。小童拿着信回来跑到屋子时,他才端着药碗皱着眉头把药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