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能这么快稳住政权,牛痘也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他可没少找人写文章宣传自己这些政绩。
再加上几种高产作物活人无数,拖家带口又能勉强温饱的情况下,哪还有几人狠得下心去搞反清复明这种掉脑袋的大事儿啊!
上回她们下江南,搞小动作的几乎都销声匿迹了。
严绮云说守在外面就守在外面,甚至没去偏殿,就在门外廊下坐了下来,也方便她听里面的动静。
不过她即便离的这么近,但是隔了几扇门窗,再加上康熙难得这般轻声细语怕碰碎了什么一般的说话,她也只能隐隐约约的听了个大概。
“保宁,你可要快些好起来,上回在上书房,朕还说下次南巡带上你一块儿的呢...”
大约是孩子躺在病榻上的模样细看能恍惚看出几分佟佳皇后的影子,康熙说着说着竟也有几分哽咽。
要严绮云说,站在她的角度听起来未免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可惜康熙就是这样反复无常的人,即便是儿子,从前喜欢的也说不得因为什么就踩到泥里。
从前亏欠的,说不得哪天心一软,又恨不得补偿一大堆。
反正他是君是父,他给或者不给,子孙就得收着或者等着。
保宁不知道是没醒,还是醒了说不了话亦或者是不想说,总之康熙自己絮絮叨叨的说了十来分钟,也不见他失去耐心。
那情真意切的慈父模样,乍一看真的很唬人。
若不是周围还有人,严绮云听着都想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来。
若他是虚情假意甚至根本无情可能还没这么伤人,这种反复无常的亲情让人得到又失去,失去又得到,算起来才叫真的伤人呢。
严绮云越听越不舒服,实在是不想继续听下去,干脆起身,走远了几步,才感觉没有那么压抑。
这样的“父爱”不仅无法让她动容,甚至将她两辈子好不容易自己治愈的“血缘关系后遗症”都险些给搞得复发了。
她现在甚至庆幸自己前世的父母是始终如一的无情,她才能狠下心,在有能力后义无反顾的离开。
这么看她甚至是幸运的,不知多少人,还在为这样一两分的温情反复折磨自己。
约莫过了小半个钟头,屋里康熙惊喜的招呼人把温度正好的药端进去喂,想来是康熙的态度让那孩子多少生出了几分求生欲。
可惜,即便他愿意喝药,这样的身体是一点风吹雨打也禁不住的,康熙带他下江南的承诺,即便放在后世那样的情形估计都很难达成。
既然他的命吊住了,康熙也就不好再让人住在胤禩府上,他亲自叫人把保宁抬上了自己的御用马车,准备把人带回宫里去,到时候离太医也近,也方便他照料。
即便康熙的马车规格最豪华,也最平稳,北京城的路面也平坦,放慢速度往紫禁
城去的路上,也难免让保宁病情反复。
不过严绮云在康熙做好决定后就提前出发回宫收拾了一间北五所闲置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