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偶尔能眨,嘴唇也能动,但永远不会醒来。
医院建议拔管放弃,徐回周还没开口,顾序堂助理立即表示,“不拔,钱不是问题。”
沈屿澈只要活着,哪怕是活死人,顾孟成的刑期也能少几年。
顾序堂助理付了钱,确认沈屿澈在医学上算活着,就离开了。
陆溯就借口送专家,把单独的空间留给了徐回周,他知道徐回周有话留给沈屿澈。
徐回周俯视着病床上血色全无,脸颊几近凹进去的沈屿澈。
时隔十年
,他掏出手机,点开了虫儿飞。
稚嫩童音在轻缓的旋律里,来回循环着——“虫儿飞,虫儿飞……买单。你也知道,我很会骗人。”
陆溯腿过于长,同样的步伐,走着还是比徐回周快了几步,他索性回转倒着走,眼含笑看着徐回周不挪,“那如果没人付,你会拿我的钱给别人用吗?”
徐回周移开目光没回,走出医院是几级不算高的台阶,陆溯还倒着似乎没发现,快踩空,徐回周迅速抓住他手臂,“台阶……”
余下的话消失了,陆溯反握住徐回周的手,揣进他大衣口袋,脸不红气不喘地转身,稳步下台阶,“你还没回答我,徐律师。”
天气冷,陆溯的手却像火炉一样滚烫,在那小小的口袋里,徐回周回握住了陆溯的手,嘴角轻扬。“不给。”
入冬后一天比一天冷,到跨年那天,顾孟成杀沈屿澈的案子也传来消息。
大关集团的律师团使出浑身解数,一审判决下来是有期徒刑二十年,再上诉也被驳回,维持了原判。
张顺之就请客了,他请了陶明奚,康鑫事务所的所有律师,以及徐回周和陆溯去烧烤。
张顺之包了整个烧烤店,先倒了一杯满满的酒敬徐回周,“徐律师,我敬你一杯!没有你,我这辈子都要蒙受那不白之冤了!”
徐回周不爱喝酒,但他对张顺之心怀歉意,他刚要端酒杯,先被陆溯抄走了,陆溯一口饮完,放下空杯笑:“得留个人开车,我喝。”
张顺之哈哈大笑,“陆总你开玩笑吧!找代驾……”
他老婆往他嘴里塞了一片瓜,笑眯眯接过酒,又向陆溯敬酒,“这杯酒我敬陆总,谢谢您帮顺之恢复记者身份。”
陆溯来者不拒。
酒过三巡,他不知喝了多少杯酒,眼里春意盎然,单手撑着脸,笑吟吟盯着徐回周周看,另一只手在桌下也没老实,捏着徐回周的指尖来回摩挲。
没多会儿,喝嗨了的事务所律师来叫他们去打桌球,徐回周不玩,陆溯就被他们拉走了。
所有人都去玩了,只剩徐回周帮大家翻着肉,这时陶明奚坐到他对面,陶明奚也没喝酒,她看着徐回周,分明是那个她心动的少年。
但季修齐在法庭亲口说了,他处理了黎湛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