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也在理。
王宝库也是信了这道长的邪,一向抠门的他,觉得道长说的是,毕竟他这财,也是靠周道长才发起来的,哪怕看着那十文钱,心中滴血,但是想想以后,万万人都来喝他的泉,又觉得好些。
“周道长,呵呵,你看,这人来得真不少哈,我看,整个青花镇的人都来了,还有不少外地人……”
周道长摸着胡须,望着这些人:“不够啊,不够。”
“什么不够?”王宝库询问道。
周道长看着下方的人:“哦,我是说,这些人,才能赚多少,还是少了些啊……”
王宝库这听着,觉得哪里不对劲,这周道长昨日还说,不能要一两银一碗,要十文,这样会有更多人知道灵泉,会日日来买,怎的今日,听这话,嫌人少,赚得少了?
也是,若这灵泉赚了,他可是答应给周道长送丰厚的出山费,“那,周道长的意思是?”
“罢了,这一万多人,也够了!”
“什么够了?”一身绸缎,缠宝石腰带的王宝库,后拿古玩,听得云里雾里。
“一会你就知道了,呵呵。”那周道长咧嘴笑着道。
“…好好好,那我就等周道长的好消息。”王宝库讨好道。
“好消息,呵呵,的确是好消息,哈哈哈……”周道长竟然仰头笑了起来。
王宝库不明所以,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也在旁边跟着,“呵呵,呵呵呵…”赔笑一通。
虽然排队的队伍很长,但是,买水的速度很快,碗自带,舀一碗,十文钱。
旁边放着五个大木箱,钱哗啦啦地往里扔。
那声音悦耳动听。
离得近了还有股味道。
喜欢的,说那叫铜钱的香味。
赚脏的,说那是铜臭味。
树下等了一会,刘司晨一手端了一碗,往树下这边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人,腰上别着一串青葫芦。
阙清月见到此人,微微一愣,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然后绕过石桌,走上前。
“白衣见过燕前辈,没想到,能在此见到前辈?前辈你这是……”
来人不旁人,正是那瓶千草大乌丸的主人,隐仙谷
,燕荔阳。气?”阙清月当然不会观气,但是她看向燕荔阳。
“前辈,你可知,玉霞山这名字的由来?”她问,“会不会因为这玉霞山的地质问题,才出了红色的灵泉?”
“玉霞山?”
燕荔阳道:“隐仙谷,离玉霞山倒是不远,对于当年的玉霞山的事,多少知道一些,玉霞山,它最早在西丰时,并不叫此名,而叫西伏,因为边境,以伏字命名,图降伏之意,后来西丰败了,西丰那位战死的大统领,贺图。”
“据说,手下兵被杀光,他仍不降,最后只剩下他一人,持枪站在西伏山,望着西丰群山,最后被大聂将领刺杀,饮血峰顶,当年那座峰,被血染红,又正是夕阳下落时,落下一片晚霞,将红色的山峰,映出道道霞光,后来虽纳入大聂版图,但玉霞山这名,还是在民间流传了下来。”
树下,有风吹过,阙清月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所以玉霞,并不是玉霞山的山质,而是因为西丰的那场大战?”
“怎么会有这么多凄凉的传说与故事。”她道:“那燕前辈,你知道,当年西丰大将,贺图,他是站在哪座山峰上殉国的?”
燕荔阳想了想,摸了摸自己腰上的葫芦:“这……这倒是没听说,但是,那山是不高的,你想啊,太高的山,怎么爬上去?光爬上去就累个要死了,怎么打仗,最多,就是……”
他看了看周围:“就像这座山一样,易攻,难守,将人逼到这座山上,才能逼得那贺图的人,战至一人……”
燕荔阳说着说着,脸色突地一变。
阙清月目光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突然燕荔阳站了起来,又看向桌上的三碗水。
“不好,是灵泉的灵气,掩盖了煞气,那污浊的红气,是血色煞气。”
“这世间,唯有灵气可以遮住煞气,让人查探不出跟脚!哎呀,坏了。”燕荔阳道。
“这山中有煞气,难道,这里就是贺图当年战败的那座山?”他被阙清月一提醒,震惊道。
不会吧?怎么会这么巧?
这句话一出,不说,震惊地站起身的燕荔阳,就是东方青枫,也起身了。
刘司晨听得头皮都麻了,他都麻了。
怎么?又是煞气?还是几百年前的贺图?
天啊,贺图之名,可是与当年大聂的天威大将齐名。
要知道,当年天威大将奉命攻打西丰,是因西丰换了新主,不过年方十六,治国毫无经验,本以为趁其治国不力,全力攻打之下,那年轻帝王必定手足无措,出其不意拿下西丰,可是六年啊,几乎以双败之局惨胜,就是因为,西丰,有贺图这员大将。
这位大统领乃是将中霸王,手下有八百名神将,将西丰守得像铁桶一般。
还是当年大聂国力雄厚,人多钱多,耗得起,生生将西丰以人对人地耗死。
这个地方,也是当年大聂君主心中的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之后一十年不敢有任何动作,西边快没
兵了啊,那一战不知死了多少人,就像一块咬不碎的骨头,就算生啃下来,嘴巴也鲜血淋漓。
元樱看着他们的神色,又看向坐在那里的祖宗。
这是什么意思啊?
阙清月揣着手,望着石台,又看向那碗里的水,她道:“那这水,喝了会如何?”言罢,望向燕荔阳。
燕荔阳脸色更难看了,“不能喝,这水有煞气,不能喝!”
他话音刚落。
山上就响起了一片惨叫声。
“疼死我了。”
“这水里有毒,呕……”
“王宝库,你竟然害我们!”
“救救我……”
山上所有当场喝过灵泉水的人,滚倒在地,全身涨痛,不久便吐起血来。
王宝库惊得手里的玉玩都掉在了地上。
“周,周道长,这这是怎么回事?这泉水,这泉水有毒?”他望向身边毫无反应的周道长。
周道长笑看着如此景象,“这水,没有毒。”
“那那他们怎么会?”王宝库爱财,但也没想杀人啊,若这么多人死了,这出了事,算他头上,怎么办?他慌了。
“水没有毒,但有煞气,黄泉煞入体,就要沦为黄泉鬼!”说罢,他的手一穿。
身边的王宝库整个人身,被一只手掌穿过,他喷出了一口血,看向周道长,用力抬起手指,指着他:“你……为什……”然后软倒在地。
“你也将……”
那周道长,抖了抖手中血,咧嘴道:“成为我域中的鬼。”
……
见此景,树下六人一愣,阙清月从凳子上站起身,往后一退,凳子翻倒在地。
周围起雾了。
是血雾。
经历过远来客栈黑雾的人,神色都变了。
因为,这雾,很明显,是……域啊。
这是黄泉域!
之前张玉娘的黄泉域,不过是一家远来客栈而已。
可这里的域!
“该死的,是古战场,他娘的!这是西丰之战的战场!”刘司晨忍不住破口骂道。
西丰都亡国多少年了,一个死了几百年的煞物,竟然出现了,当年大战就死了不少人,结果这魂不甘心,又活了?搞不好,整个玉霞城玉霞山,全完了。
东方青枫拉着阙清月,将她拉至身后,旁人不知道,他和刘司晨,知道古战场的可怕。
那不是单人战,而是群战。
人多不一定胜,人少,九死一生,战场之上,什么意外都会发生。
鹿三七扇子也不摇了。
怪不得之前他连遇到三只五黄煞,当时诸多疑惑,如今想来,原来如此,是这里的灵气遮盖了煞气,但挡得了煞气,却挡不住煞物,所以才会出现五黄煞。
他退到了阙清月旁边,展开扇子,另一只手,摸向了袖中,看向四周。
元樱直接抓着地上大块方石搬了起
来,挡在前方。
刘司晨的剑在身边挽成花,防备握紧。
阙清月看向身旁,雾起后,燕前辈不知去了哪里,竟然不见了。
“小心些。”东方青枫道:“这黄泉域,不是初生的,是只成熟的黄泉,他一直藏在灵泉里,古战场上的死去的兵,全部是他的域中鬼,他可以指挥这些域鬼,源源不断地杀向我们,你们知道光是西丰那一战,死了多少人吗?”
“多少?”元樱紧紧抓住大块方石,问。
“具体,我也不知道。”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