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观众的音乐会
季辰韬发现景思臻没等他就自己走了，有些惊讶。第二天，他在图书馆的老位置没等到景思臻，便给景思臻打电话。
景思臻也不接反而用支付宝给转过来的1万块钱，还留了一句言简意赅的话：“剩下的过几天给你。”
“你哪里来的钱，不会又去做什么傻事吧？我说了不用着急给我。”季辰韬用微信给她发短信，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她删除了好友，根本发不过去了。
“怎么回事？”季辰韬有些心慌，皱眉自言自语。
他给连子馨发了个短信：“景思臻怎么回事？”
连子馨回了一句：“她知道乐器的事情了。她最讨厌被人欺骗和背叛。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她永远都会拉黑你，再不会再跟着你了。”
季辰韬手脚冰冷。景思臻最近都不再提乐器的事情，他以为她已经放弃了。他原本打算如果她再问，他就告诉她实情，没想到她先知道了。
虽然骗她的不是他，可是现在他在她眼里比原本骗她的人还要可恶。他就算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只是是谁这么多嘴，特地跑去告诉她的呢？肯定不会是连子馨。连子馨要是知道内幕，想告诉景思臻，早就说了，不会等到现在。
季辰韬皱眉想了好一会，打起精神，又问连子馨：“景思臻现在在哪里？”
好一会，连子馨才回了一句：“结构实验室。”
季辰韬脑海里闪过昨天景思臻和莫厚诚排练时说话的画面。当时他没留意，现在才觉得那时候景思臻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
结构实验室里，在帮莫厚诚记数据的景思臻虽然装出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却掩饰不住眼底的落寞。
“做完了。”莫厚诚又好气又好笑地提醒一直保持记录姿势，眼睛却直直望着前方发呆的景思臻。
景思臻眨了眨眼：“就做完了？不是每种混凝土浇筑了九个模块，怎么才有三个数据？”
“今天其实是最后一次试验。之前已经做过两次了，我看你忙就没叫你。”
“啊？”景思臻脸颊发红，越发不好意思。这二十几天她都跟季辰韬在一起，莫厚诚大概是不想打搅他们。
“不好意思，是我忘了。”
“其实你看一次就知道了，所以前面不来也没有关系。”垂眼整理着实验器材莫厚诚说到这里，忽然抬头望着景思臻，“虽然他不跟你说清楚也是有错的，但他也没有坏心，你就不要跟他斗气了。”
景思臻眨了眨眼，好一会才说：“莫学长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么多事情之后，莫厚诚早了解景思臻了。她是那种扮猪吃老虎的女孩，早听懂了他的话却在装傻。他没拆穿她，只笑了笑。
景思臻收到连子馨的短信说季辰韬知道她在这里了，跟莫厚诚告别就匆匆忙忙走了。
所以，季辰韬来结构实验室的时候又扑了个空。他有些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问依旧在不紧不慢收拾的莫厚诚：“莫厚诚，你是不是喜欢景思臻才会故意在她面前嚼舌根子？”
莫厚诚看都不看他，回答：“我是喜欢她。”
季辰韬没想到他会承认得这么痛快，愣了。
莫厚诚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但是这一次我确实不是有心坏你的好事。”
季辰韬虽然跟他是对手，却也知道莫厚诚不是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人。刚才他说气昏了，才会那么说。
莫厚诚又说：“我要是要追她，一定会在她不再喜欢你离开你的时候，而不是现在这种情况。”
眼看比赛的时间将近，乐团由每周一次变成了天天训练。可是景思臻就像个泥鳅一样滑，总在季辰韬一不留神就溜走了。连子馨被景思臻威胁说若是再敢给季辰韬透露她的行踪，她就跟连子馨绝交。
连子馨只能给季辰韬发短信说：“1号研究对象最近逆反心理严重，你越靠近，她越跑得快，缓缓吧。”
按照惯例，在比赛那天每个人都要穿礼服。
连子馨的爸爸听说她要参加演出二话不说就把买了礼服空运过来。
景思臻却不准连子馨告诉李芷茵，怕李芷茵知道了又会窘迫伤心。
“我这辈子可能就这一次跟乐团上台表演的机会，卖什么礼服礼服，租一件好了。”景思臻满不在乎的笑着。
于是连子馨陪着景思臻跑了好几个租礼服的地方。可是新的、漂亮的礼服租金也要几百块一天，而且三天起租。价格景思臻能承受的礼服又脏又旧，样式还一言难尽。
“算了算了，都没有我的码。”景思臻心里很难受，却还笑着安慰连子馨。
连子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劝景思臻：“要不，去找景叔叔吧。”
“不行，不许找他。不然我连你一起拉黑。”景思臻立刻变了脸。
连子馨叹息：“我就不明白了。他是你爸爸，你有什么拉不下面子的。”
若景楷良只是冤枉她骂她无视她，她绝不放在心上。可是景楷良竟然那样对待给她生命把她养大的李芷茵，她绝不灰会原谅景楷良。
“总有办法的。”景思臻知道连子馨也是为了她好，缓和了脸色搂了搂连子馨的肩膀。
回到宿舍，景思臻发现桌上摆着包裹，打开一看是一件漂亮的小礼服和一双鞋。
快递小哥不肯说是谁寄过来的，景思臻也懒得追问了，直接拿了礼服和鞋到季辰韬楼下等着。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请你收回。”等季辰韬出来，景思臻把衣服放在季辰韬的怀里就走。
季辰韬满脸无奈，拉住了景思臻：“喂喂喂，使小性子也要有个限度。你没有礼服怎么参加比赛，不参加比赛不是白白训练了这么久。还怎么赢奖学金。”
景思臻咬着唇不说话。
“这个礼服其实不是新的，是用我妈妈只穿过一次的礼服改的，就算我借给你的。反正你出去外面租也是租。你穿了再还给我就是了。”
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不为五斗米折腰，说起来豪气干云，做起来哭爹喊娘。
景思臻犹豫了好一会，才把手机拿出来：“鞋子多少钱，我转给你。”
“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
“你前一阵子帮我盯盘的工资和分红我还没给你，所以鞋子钱和剩下的电脑钱你都不用给了。”
“好。”景思臻接过了礼服，“我们两清了。”
季辰韬听见这句话，心里很不舒服正要说话。景思臻却径直拿着衣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