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螓首低垂,婉声道:“老爷,麒麟居是老爷起居之所,贵重之地,奴婢不敢深夜涉足。”
吴非凡心生悲凉,这些古代女子从娘胎下来就饱受封建思想的毒害,主尊奴卑的观念已深入骨髓,有时谦卑得令人作呕。作为一个现世的文明人,有责任传播现代文明。吴非凡微笑道:“夏荷,你一声声老爷,叫得我都难为情了,我们都是人,在人格上都是平等的,你像秦家兄妹和薛畅他们那样叫我凡哥,多好!”
夏荷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眸子映着月光,晶莹剔透,受宠若惊地道:“老爷,使不得,奴婢称老爷为哥,有损老爷的威严,更折奴婢阳寿,若是被芷萱小姐得知,定会打烂奴婢的嘴。”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来改变这些古人的思想,是一项长久的浩大工程,吴非凡无奈苦笑道:“夏荷,在人面上你叫我老爷,我俩独处时你叫我哥好吗?”
夏荷脸上掠过一丝惊喜,香肩颤动着,甜甜地叫了声“哥”,竟失控地抽泣了起来。吴非凡大惊,赶紧用绸绢拭去夏荷脸上的泪水,又是哄又是劝,好一通忙活,夏荷才止住哭声,她笑哭道:“老爷,不,哥,我今晚太幸福,我有一个亲哥哥,要是他活着的话,早就成家立业了。”
吴非凡心一阵悸痛,夏荷一定有着悲痛的身世,抬着望了望满天星月,月牙低垂,霜风如刀。
趁夏荷不注意,一把捉住夏荷的纤纤玉手道,长叹道:“夏姑娘,同是天涯沦落人,天寒地冻的,快到麒麟居取暖促膝长谈。”
吴非凡的亲切让夏荷一时忘掉了主尊婢卑,她更想知道新主子的身世,于是,螓首轻点,两人手牵手来到麒麟居。
夏荷麻利地侍奉吴非凡在矮塌上坐下,沏了两杯茶,给火盒添起三块木炭,吴非凡示意后,她才在塌前的胡凳上坐下。瞬间,满室茶香,温暖如春。
吴非凡再次打量起夏荷来:眉蹙春山,眼含秋水,红唇如桃,肤胜雪,果真是一个美人坯子,吴非凡不禁春心萌动。
吴非凡开门见山道:“请问夏姑娘,何方人氏,为何入秦家为婢?”
夏荷娇躯一颤,泪如连珠地道:“哥,夏荷是河州人士,四岁那年,吐蕃入浸大唐河州,阿娘正在山上放牧,吐蕃军抢了我家的牛羊,奸杀了阿娘。父兄为给阿娘报仇,把我藏在地窖后上了战场,父兄英勇殉国,我哥那年才十五岁啊!幸得秦府老爷秦凌将军率大军赶来,杀退了吐蕃军兵,才从地窖里救出奴婢,老爷见奴婢身世可怜,遂将奴婢送到府上收养,家主待我不薄,从小教我识得文字,习得武艺。”
吴非凡油然想护送他夜闯胡营的“追命八骑”和府上的三位男仆,吴非凡问道:左亮、刘小虎、任天可也是我师傅收养的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