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轻声说:“怕自己半夜醒来,会动手杀了枕边人。”
“……这么恐怖?”
苏墨笑起来:“夫人别怕。”
“不是。”牧白抬手摸了摸发凉的后颈“你这么一说,我晚上睡不踏实了。”
“抱歉。”苏墨倾身过来,在他额间轻轻亲了一下。
却没有多解释什么。
牧白垂下眼,顾自想了想,觉得也是。
以苏墨多疑的性子,若是娶一位门当户对,没有感情的作枕边人,恐怕夜里睡觉都不敢翻身将后背交给对方。
而他不信任旁人,性子又凉薄,要真心对一个人产生感情也不容易。
不过……
牧白忽然想到,自己早晨起来时,看到的都是苏墨还睡得很沉,毫无戒备的样子。
大约对苏墨而言,他是可以信任的人。
牧白想通了,便抬手环过苏墨肩膀,将脸埋在他肩头,合上眼轻声说:“我眯一会,到了叫我。”
苏墨垂眸轻笑。
方才还说睡不踏实,现在就趴在自己肩上睡觉。
他调整一下姿势,让牧白睡得舒服些,忽然听见极轻的声音说:“苏墨哥哥,我也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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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抵达皇子府时,已近傍晚。
撩开小窗的帘子,便能看见远处乌啼国的皇宫,巍峨宏大,百余盏华灯陆续点亮,将天边紫灰色的云霞映出一片辉煌。
牧白在马车上换了身裙装,略施粉黛。这个时节天气转凉,衣裳也严丝合缝扣到了下巴,无需多备一条领巾。
他换装完毕,便钻出帘子。
车夫已经离开,只有苏墨一人在底下候着。
跳下车时,牧白脚底一个趔趄,幸好被苏墨及时扶住。
“小心点。”
牧白抬手揉了揉腰,耷拉下眉眼,模样看上去很是委屈。
苏墨笑他:“身子虚成这样,还整日活蹦乱跳。”
牧白不服气道:“皇子殿下身子骨硬朗得很,不还整天装病。”
“咳。”苏墨咳嗽一声,扶着他踏过门槛。
夜行和锦衣恭候多时,一见着他俩便迎上来。
锦衣见牧白走路半瘸半拐,忙过来搀着:“夫人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小伤。”牧白说“没大碍。”
“夫人,你和殿下刚成亲,就连着夜不归宿三天,还弄得一身伤,是做什么去了?”锦衣轻声道“这几日便在府里歇着吧,别又让人说了闲话去。”
牧白挑了挑眉:“谁说闲话了?”
锦衣张嘴要说,被苏墨瞥了一眼,只得咽下去。
牧白察觉不对劲,扭头看他。
苏墨轻声道:“府里一个丫鬟多嘴,已经逐出去了。”
“哦。”
牧白松口气,又听夜行说:“殿下,七皇子来看您了,听说您还没回来,这会儿在茶厅等着呢。”
“苏承来了?正好,我还打算过两日去看看他。”苏墨问“小白,你怎么样,还能走么?”
牧白还未回答,就见夜行贴到苏墨耳边,说了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