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想他选庶女呢,还是选庶女,就这么认定他一定会讨厌貌丑者,而选美貌庶女,认为他是个垂涎美色之人?
封宴抽了抽唇,还真是辛苦孟贵妃能挑出这么多生辰八字合适的人选了,还有钦天监的姚监正他记住了,这家伙妥妥的是孟贵妃的人逃不了。
“宴儿,如何,”孟贵妃纤手撑着下巴,慵懒地看了过来,“可有中意的?本宫知道这些人选是配不上你,可是一切都是为了陛下龙体安康,就麻烦你受些委屈吧!”
她眸里闪过讽意和痛快,既然孟家好好的姑娘你看不上,那就去将就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吧!
封宴不动声色地将名单和图像册子塞入袖中,忽然问道:“不知这‘冲喜’一事皇祖父可是知晓了?”
孟贵妃眨了眨眼,蛊惑道:“这哪里好烦扰陛下让他为此操心,你我底下悄悄的办了,就当是个惊喜,宴儿好好孝敬你皇祖父不好吗?”
“不好。”封宴长眉一挑,义正言辞地道,“不是宴儿不孝,然而‘冲喜’一事终属虚渺,我是不信的。再则,宴儿胡乱娶妻成全了自己的‘孝心’,却不是陷皇祖父于置孙儿婚姻不幸的不义之地吗?皇祖父是何等样人,贵妃娘娘是知道的,那是何等慈祥可亲,圣明之君,如果知道真相,那不是害他老人家痛彻心肝吗?恐怕会悔恨因自己之故而令我娶不到心上人,说不定会得不偿失,这个险我是不敢冒的。”
“那你是不愿啰。”孟贵妃收敛了笑,冷冷地看着他,竟然真的敢拒绝,“你就忍心看你皇祖父遭受病痛折磨吗?”
“当然不愿,如果能以身相替,我恨不得生病的是自己,但愿皇祖父能无病无灾。可是,”封宴语重心长地看着孟贵妃,朗声道,“娘娘,所谓的‘冲喜’之说都是骗人的,我不信。我怀疑这个钦天监的监正乃是别有用心的骗子,娘娘你上当受骗了。”他痛心地看着孟贵妃,像是看着什么失足少女。
孟贵妃的美玉般的脸色有一瞬间失去了光泽,人家都说了不是不愿,而是根本就不相信‘冲喜’一事是真的。
她眯眸笑了一下:“都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宴儿,”孟贵妃幽幽叹了口气,“本宫很失望。”连牺牲自己的婚姻都不愿意,还有什么脸在熙宁帝面前摆孝子贤孙的谱。
“宴儿也很失望。”封宴以更失落遗憾的眼神回望,摇头道,“枉宴儿以为娘娘慧根独具,深有见识,怎么会如民间愚夫愚妇一样信这般荒谬不堪之谈呢?您一定是被人骗人,也不知道是谁蛊惑了您,我还是去告诉陛下,请他老人家做主吧!”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站住。”孟贵妃这下的脸色是真的变得铁青,“陛下身体抱恙,怎么能为了这些小事打扰他?”
封宴为难地看着她,指了指自己的袖子道:“娘娘,如果真的照你的话选出一个人‘冲喜’,皇祖父早晚要见见他的孙儿媳的。既然如此不如让皇祖父早早过目,如果一定要冲喜,也要选一个令他老人家满意的,所以还是问问为好。”
这些名单上的人,家世奇差,是嫡女的有地位无才貌,庶女拥有美貌却无地位,这其中的猫腻落在明白人眼中一定能看出来。
封宴不再理会孟贵妃,在她反应过来前大踏步出了殿门,径自带着守在殿外的下属往熙宁帝的宫殿而去。
孟贵妃拦截不及,眼睁睁地看着他扬长而去。
封宴一路畅通无阻地赶到了熙宁帝所在,还未走近就闻到了一股挥之不去的药味,夹杂着龙涎香,是一种说不出诡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