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劭手肘压着案台,拇指按揉额角,身子微躬,似乎很是疲惫。
若现下他到锦秋跟前晃悠,她八成又以为他要趁虚而入,所以她那儿他去不得,只能靠她自个儿挺过来了。
“韩栋,韩林,”周劭突然喊了一声。
“属下在!”两个玄色劲装,身材精瘦的男子从外头进来,拱手听令。
“立即启程去儋州打探赵臻的消息,无论死伤,把人带回来!”周劭吩咐。
“是,”二人拱手退了出去。
屋子里霎时静下来,只有那上下蹦跳着的鹦鹉用爪子敲打笼子,发出叮叮的响,周劭那颗原已抚平了心也跟着叮叮地响。
或者他的心从未宁静过,只是他刻意将某些声响都掩盖了,然而现下盖不住了,喜欢一个人,就是一颗心发烫发颤,怎么盖得住,怎么停得下来呢?
“守德,你进来,”周劭突然吩咐。
守德猫着腰走进来,打了个千儿,微抬首问:“爷,您有什么吩咐?”
“本王平日待你们如何?”周劭抬首。
“王爷您心地宽厚,奴才们犯了小错您从不会像别家的公子似的动不动就打板子,可是遇见什么大事儿您也决不姑息,奴才们背地里都是说您的好,没一个不对您死心塌地的……”守德脸不红心不跳滔滔不绝地说着周劭的好话。
“行了,”周劭嘴角一弯,摆手道:“你是本王的家仆,自然奉承着本王,问你也无用,下去罢。”
“奴才绝无半句虚言,”守德立即伸出三根手指来,就要指天发誓了。
“下去罢,”周劭又说了一句,他这才退下。
待人一走,周劭微微摇头,翻开《礼记》,喃喃着:“可本王现下,怎会有这样卑劣的想头?”
次日,李氏没等来那吴夫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鸣夏比她还急,央求李氏放下面子去一趟国公府。李氏迟疑了一会儿,终是按捺不住去了。
不去不知道,原来近日好些个京中贵女都往国公府跑。单是今儿,朱府大门前就有三辆马车,李氏认得其中一辆,那是文选司郎中孙璞府上的,还有另外两辆,看着也都不甚华贵,瞧来与宋家比还是差着些的。
李氏气得脸色都青了,闹了半日,鸣夏就只是个备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