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冷的天,他的额上却生出汗,顺着脸颊滑下来,面色红润,浑身都像在冒热气。
穆渊见是谭江月,
有些别扭地抿抿唇,“浔叔叔说……我欠缺锻炼。”
谭江月点点头,“是这样没错,不过也用不着在这么冷的天扎马步吧?我去与他说说。”
“……”穆渊只留意了前半句话,微微颤抖的身子都绷直了,于是又多坚持了一会儿。
谭江月见了穆浔,还未说什么吗,便见他招招手让她过去,“来,一起用早膳。”--
他给她盛好了汤,热气在二人之间袅袅地旋绕。
“年年他吃了吗?怎么突然扎起马步来了?”
穆浔笑了声,“随他去。”
“嗯?”谭江月蹙起眉,“年年前些日子还发过高烧,现在又在雪地里扎马步,要是又生病了该如何是好?”
穆浔用手帕沾了沾嘴角,“月儿放心,他的身体很好,起码比月儿的要结实。”
“……”谭江月立马闭嘴,生怕穆浔又要训她什么。
前世的他们相对无言,隔阂很深,哪里有这样一起用早膳的时候?谭江月喝了一口热汤,抬眼去瞧穆浔,“浔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进城?”
“再过几天。”
谭江月追问,“过几天?”
穆浔这才抬眸与她对视,手里的瓷勺一搁,“等你小日子过了。”
“!”谭江月呆滞了一瞬,而后热意从颈子蒸上来,尴尬不已。再看穆浔面不改色地模样,谭江月终于确定了,这个男子对她是半点兴趣也没有,上辈子会娶她定是有旁的原因,要么为了保护她,要么为了利用她。
眼下看来,是保护的可能性更大。
“月儿不必觉得不自在。”穆浔想起来什么似的,眼里沉甸甸,“你爹临终前将你和年年托付于我,我本该早早地担起责任来…可那段时间我提不起精神做任何事,甚至不想吃饭,更不想出门,等我稍稍调整好一些,再踏出穆家大门,却发现你和年年都不在江家了,江伯伯也……承流交代我的事情我一样也没有做到。”
他的眼睫颤了颤,而后重新看向谭江月,“承流不在了,我希望我可以像他一样照顾你与年年……”
谭江月怔在原地。
这一世,穆浔终于肯对她说心里话,或许是因为她比前世的自己要沉稳平和,或许是因为他还没有经历前世那些令他两鬓生白的事。从来先斩后奏、一意孤行,自以为对她好的穆浔,竟也会絮絮地说起往事,然后温和地征询她的意见。
谭江月觉得自己好似想明白了某些事
情,深吸一口气后,目光平静地看向穆浔,“浔叔叔,可否告诉我爹爹去世那日的事情?从没有人告诉过我政变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来报信的人一张口便是噩耗……”
果然,前世始终避而不谈的穆浔,竟然只是颤了颤指尖,然后点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