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汤药下肚,谭江月钻进被窝里准备入睡,周遭都是属于穆浔的气味。
前世她几回晕倒之后,再醒来便置身于这样的气味之中,睁开眼,会看见他眼里有痛色。他的心里对谭府满是怨言,认为是谭府怠慢她,让她的身子亏成这样。殊不知自己也出了一份力。
谭江月闭上眼,又想起他前世作画的风格,那样阴郁怪诞,她很好奇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心性大变。
隔壁,穆浔看着穆渊没说话。
“……”穆渊率先打破沉默,“小叔。”
过了一会儿,穆浔终于叹道,“渊儿,你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终究不是年年,怎能与月儿同榻而眠?”
闻言,穆渊低下头。
“日后真相大白,月儿清誉何在?”
穆渊涨红了脸,“小叔,我没有对她做什么。”
“你还想对她做什么?”
穆渊脸色红得快冒烟,也生起气来,“小叔,你看看我,我才多少岁!”
穆浔冷道,“你十二。汶儿十四岁的时候就通人事了。”
“……”穆渊哑然,眼前闪过穆汶那张俊俏脸蛋,气道,“我和他不一样。”
“嗯,不一样,他十二岁的时候还没有抱着姑娘家睡觉。”
“小叔!”穆渊又气又无奈,叹了口气,“我都跟你过来了,小叔,你少说我两句成吗?”
穆浔果真不再说他,转而解起自己的衣衫来。
穆渊见他动作不便,还是走近道,“小叔,我帮你。”
冷不防头顶一句,“渊儿,你可是喜欢月儿?”
穆渊动作一顿,直起身来,而后缓慢眨了眨眼,“小叔,我还小呢。”
穆浔垂眸看他,眼中带了些审视,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穆浔回忆着自己十二岁的时候,他是家中幺子,功课负担并不重,常常和族中的孩子到处寻找有趣的地方。十二岁那年,他们就去青楼见世面,被姑娘家捏了脸蛋,一个个脸色通红地回来,还吃了家中长辈一顿板子。
十多岁的少年,好奇心旺盛,越是不理解的地方越要去瞧一瞧,硬要说是否明白了喜欢这一回事倒谈不上。穆浔见穆渊眼里一片茫然,叹了一口气,终是放过了他,“以后你便知道了,都说七岁不同席,不是没有道理的。”
穆渊哪敢不应,连连
点头道,“我明白了,小叔。”
而后扶穆浔到床边,穆浔摆手示意他自己来,而后坐到床边,再抬起腿躺到榻上。
穆渊也躺下来,侧头看见桌上的画卷,开口问,“小叔,那画打算挂在哪里?”
穆浔闭着眼说,“问这个作甚?”
“小叔,那幅画可以给我吗?”
穆浔想也没想便说,“不可以。”
穆渊心里怪异感更浓,“小叔,你可是喜欢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