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西施坐下后,惊诧地问了一句,“炯儿,是太阳晒得么?怎么你的脸,这么红?”
杨炯有些羞赧,便搪塞应付道,“估计是吧!这午后的太阳,是有些晒人。不过还好,我面皮随娘,不会晒黑!”
对于杨炯不着痕迹的吹捧,杨西施坦然接受,笑叹道,“天生万物,尽是不平,我算是见着了。就好比这世间女子的容貌,俊俏有之、平常有之、丑陋有之,甚至还有不忍视之。即便是相貌平常的,哪怕涂再多的脂,抹再多的粉,也比不上天生丽质的!”
这时,杨炯脸上的红晕渐渐消去,听了杨西施这话,由衷点了点头。
或许是杨炯在跟前的缘故,杨西施竟然起了谈兴,“炯儿,我看你房里的女人,容貌都是中上之姿!还是炯儿好福气哩!年纪轻轻,就有了好几房妻妾。”
杨炯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像石三妹那样的颜值,评语竟然只是“中上之姿”!
杨西施自有一套评价标准,而且语气有些不善,“或许寻常人看来,你那些妻妾,个个貌若天仙。但娘的眼光岂会有差!惠姑,身子太过娇小,盘骨也偏窄,往后生育或有麻烦。”
“……素素,身段只能算寻常,不算高挑。脸上的五官,端正有余,精致不足,还当不起貌若天仙这几个字。更何况,气质上,算是大家闺秀,不太像高门贵妇!”
“……至于那个苗疆来的野丫头,身段貌若倒是百里挑一,不过神情上有些怪怪的!对,英气有余,媚气不足,女人味不显!”
杨炯越听越觉得好笑,不过却没表露出来——明白了,这家里的女人,就数你最美!
最后,杨西施结案陈词,“咱们家不是养不起女人。炯儿往后找女人,眼光尽管放高些。不要什么地方的野丫头,都给弄到家里了。还有,女人最好是身家清白最好!”
好吧,远在岭南的芝娘也躺枪了!
沉吟一番,杨炯岔开了话题,“娘,今儿我遇到了张屠夫。就是当日我学杀猪时,同一个师傅教的屠夫。我还在他家肉摊子上卖过几天的肉!”
杨西施注意力被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吸引了,蹙眉责怪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你都贵为守备将军了,怎么还跟当日的贫贱之交往来?这不徒惹世人笑话么?”
杨炯嬉笑道,“贵贱不过虚名。娘这么明事理的人,怎么也世故起来啦?”
一夸一问之下,杨西施神情倒是缓和下来,“娘是当心你的名声!大凡当权者,不管做事如何难看,至少表面功夫让人说不出啥。你这和杀猪的厮混在一块,不是又给市井增添笑话么?”
杨炯点点头,“娘说的是!不过,在孩儿看来,这些都是小节。成大事不拘小节,我一个武夫武将,最大的大节是看沙场上的表现。只要我的斧头够锋利,麾下的士卒够勇猛,不打败仗,谁说我都没用。笑话就笑话吧!”
杨西施被杨炯的光棍气概逗到了,掩口笑道,“好吧,你看得开,不在乎,娘也懒得提醒你。更何况,咱娘俩的笑话,估计早就在这衡州城给传来了。嗯,只要不敢当面笑话我,我就当不存在!”
见聊天的气氛很好,杨炯便抛出了自己陪聊的目的,“娘,这次我从岭南回来,在家歇息有十几天了。衡州大营里,现在只有一个营指挥使在坐镇。我有些放心不下,不如,不如就搬回大营吧!”
杨西施听了,笑容迅速消退,转为沮丧,明眸秀目的色彩都黯淡起来,“我就知道,你怎么会突然陪我逛园子啦?原来是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