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离开了熔铁炉附近,眼睛却没有,一双双黑眼圈更重的眼睛,全部在盯着一门虎蹲炮泥模。
万机和几名京师大学堂学子算上昨晚已经两个晚上没睡觉了,实在是扛不住了,躺在一堆软材稻草上睡着了。
虽说入秋以后天气变的很冷,铸炮车间内有很多小型熔铁炉,温度保持在20温氏度左右,睡在这里倒也不冷。
全都发出了熟睡的鼾声,显然睡的很死。
正常人一个晚上加白天不睡觉都扛不住,何况是两个晚上加白天没睡觉。
赵斗米站在泥模旁边,手里拿着一个水瓢,缓慢的往空心的型芯开口处浇水,水流从底部流出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门火炮的冷却结束。
两炷香以后,赵斗米也撑不住了,虽说还穿着一身松江紫花布右衽衣,把手里的水瓢交给醒过来的万机,随便找个软材稻草堆卧在上面睡觉了。
实在是太困了,没有几息就发出了很响的鼾声。
朱舜看到军火学院的京师大学堂学子们这副热忱样子,欣慰的同时又有些心酸,也没劝他们回去,毕竟对于这些京师大学堂学子来说眼前的那个泥模就是一切。
嘱咐了轿夫一句,让他安排食舍的厨娘尽快熬些小米粥,再拿上六必居的酱菜送过来。
直到中午,内模灌水冷却法铸造的火炮冷却好了。
万机扔掉手里的水瓢,猴急的开始挖掘泥模:“赶快挖出来,冷却完成了。”
京师大学堂学子困的睁不开眼,几乎都在半睡半醒间打盹,听到冷却完成了,立刻全部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