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姐,请。”温婷诗笑着轻声提醒。
甘棠经历了刚刚的“丢人现场”,是十分不想在这纸婚书上写下姓名的。
这才刚刚在举行仪式这个环节呢,任于归这个狗男人就已经令自己出糗,她还要和他结婚?
结个黄昏!
甘棠十分想重重将钢笔拍在桌面上,如梁山女英雄般,大喝一声:“这狗男人我不嫁了。”
随后潇洒离去。
可生活不是演水浒,甘家也不仅仅只有108位员工。
她不仅要对得起甘家这些年养育自己的米盐,还要为上万视鸿基为米饭班主的家庭负责。
无忧无虑的甘家掌珠甘棠,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晰的感觉到肩上重担。
只能未战先降,将笔捉在手心,一笔一划,缓缓签下自己姓名。
甘棠签罢后,重重将笔放下。
任于归侧目。
就见她双眼湿润泪盈其中的模样。
看什么看?!
委屈到想哭的甘棠红着眼眶瞪他一眼。
任于归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签下同自己的婚书就令她这么难过?
全场观礼宾客一齐起立,为一对新人鼓掌,唱诗班的歌声再次唱响在教堂。
众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表达着自己对这桩婚事的祝福。
唯有新鲜出炉的一对新人,背对着大家,在众人的视线盲区内,一个难过到恨不能嚎啕大哭,另一个神色森冷,周围三尺都仿佛要结冰。
“转身。”任于归低沉的声音,在甘棠耳边响起。
所有人都等待着他们转身,当面同他们祝贺。
无论甘棠再怎么不愿嫁他,此刻成了任太,就必须得体应对。
甘棠用手背擦擦眼边的湿意,一动不动。
吸吸鼻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正常。
一直等待两位新人转身的在场众人,看到新娘双手动了动,随即便听见她明朗又欢快的声音:“我要抛捧花喽。”
她手中的花环已经捉在了手心,背对大家,朝上方扬了扬,让大家看的清楚。
还站在他们俩身后几寸的阚梦之,立即出声:“等等,等等,我跑远点。”
满屋宾客报以善意的笑声:“是要等等伴娘。”
阚梦之牵着丛笑,向稍远点甘棠的正后方跑去:“在这边,往我这里扔。”
“阚梦之。”担任伴郎一职的阚越之,见小妹十分不着调,出声提醒。
阚梦之吐吐舌头不理他,做足要抢捧花的姿态:“呐,这可是任生和棠棠的捧花,我是一定要抢的,许我以后也能有这么美满的婚姻。”
在场各位名媛听到,也不再故作矜持,都涌到甘棠身后,想要抢这支承载着港城首富婚姻祝福的花环。
“我开始喽。”甘棠再次用手背擦过眼睛,尽力让人看不出来,稍一回头,笑着讲到。
“哎呀,新娘不能看的啦,这是作弊。”有平日里走的算近的名媛立即轰她转回去。
“好,我不看,倒数十声,我要扔了。”甘棠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一手擦眼泪,一手高高扬起捧花,左右摆了摆。
“十、九、八……”
任于归在她身侧,看着她脸颊上擦不尽的泪水,耳边却是她带笑的声音。
目睹她全程反差巨大的作态,他的脸色越来越冷。
“一……”甘棠数完最后一个数,将花环用力向后抛出。
各位待嫁名媛一拥而上。
甘棠听到动静,侧头看向任于归:“是不是很好笑……”
她的新婚丈夫,连在婚礼上的脸面都不愿意给她做,大庭广众戏下拒绝与她亲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