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暗

卫威将一早就准备好的信件全丢到他面前。

林牧仍被困在药效之中,努力挪动着麻木的手指拆出其中一封,读过才发现,上面竟是自己与元朔军官的密谋。

信中的“林牧”将章江的情况以及奈何楼的应对之策完全道出,并要求对方在成功占领此地后,给予自己相应的报酬与地位,言语颇为可憎。

“这是什么东西?这不是真的!”林牧仿佛被烫到,不由将信丢回桌上,而后才如梦初醒般望向卫威,“蝉衣,一切都是你准备好的,是吗?你是从什么时候打算这么做的?想想我是怎么对你的,你不亏心吗?”

卫威仗着他现在根本没有力量反抗,静静地走上前去,从后面用抱住了林牧,冷声叹息说:“你呀!平白命好,却总是不识时务,搞不明白做什么事情才是对的,这辈子怕是不成了,下辈子……你可头脑清楚点吧。”

话毕,他就从袖口滑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入了林牧的小腹!

鲜血汩汩涌出。

林牧的表情从无法置信,变成了愤怒,变成了悲伤,而后沦为绝望。

卫威猛得一松手,把他推倒在地上。

→卷财逃跑

→继续栽赃

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跑是不可能跑的。

卫威立刻装出惊慌的模样,拿着染血的信冲出了房间,大喊大叫:“来人!来人啊!有没有人?我们遇到危险了!”

那些忙着操练的百姓和县衙剩余的残兵围了过来。

卫威声情并茂地痛斥:“没想到阿牧苦心安排的这一切,竟然是为了帮助元朔王朝将我们一网打尽!现在情况糟糕,我们怕是只剩下死路一条!”

与此同时,他便把信塞给了围观者中比较德高望重的乡绅,企图引发紧张之情。

趁着众人传阅信件,卫威继续恐吓,装出害怕的样子:“听说元朔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们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看过信的乡亲们又震惊又慌张,因那心中的印章货真价实,窃窃私语便如涟漪般散开。

眼见看客越来越多,卫威又戏剧性十足地在原地焦急踱步,念念有词:“不,不能逃,我们的腿脚比不过元朔人的骏马,到最后还是要成为刀下亡魂。不如……我去跟他们谈谈!”

林家在章江有着非常崇高的声望,所以年纪轻轻的林牧才能够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但这燕蝉衣算什么东西呢?

哪怕是个小有名气的戏子,也完全上不得台面。

大家的目光中自然透露出了对他的不屑与怀疑,但早就习惯了的卫威丝毫不生气,转而又从手中抖出一块元朔军的腰牌:“这是我随通敌信件一同搜出来的,怕是阿牧与他们的信物。我毕竟和阿牧……他做错的事情,干脆就让我承担吧。还是说……你们之中有谁想去?”

在这些安逸惯了的汉人的想象中,元朔人与野蛮的屠夫无疑。

德高望重的乡绅不开口。

失去实权的县官不开口。

那些平头百姓们自然同样不会开口。

卫威的表情仍旧悲伤,同时又演出了几分决绝,朝众人一拱手:“放心,我定不辱使命,只是方才阿牧的秘密被我发现,他想要杀我灭口,我情急之下伤了他才逃出来的。到时候还要留着他与元朔军对峙,你们可得把阿牧看好了。”

劈头盖脸的变故搞得大家一时间很难反应过来。

几秒之后,才有个老商人说:“元朔军未必肯见你。他们所到之处总是血流成河,章江也很难成为例外,我们还是得做殊死一搏的准备。”

卫威叹息:“还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

他暗自轻笑,势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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