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荼蹙眉更深:“你遣人去少府说一声,今日我就不过去了,改明儿再行谅察。”
“敬诺,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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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裴樨入了客馆,喻半年早就在等候了,卑躬屈膝,恨不能把脑壳儿扎在地面上,赔笑道:“小衙内,您来了!大驾光临啊!”
喻裴樨摇着扇子走进来,将请柬扔在喻半年怀里,仿佛一个正儿八经的绮襦纨绔:“南喻使者,你这信上说,客馆有酒饮,有曲儿听,还有……美人儿可以赏顽,可有这么一回事儿?”
“有有有!”喻半年完全没看出喻裴樨是伪装的纨绔,一打叠的道:“都有都有!保证小衙内您尽兴!”
喻半年朗声道:“浅水!还看甚么?快来请小衙内入席啊!”
“是——”一个娇滴滴的嗓音,拉着软绵绵的长声。
就见一个妙龄小妇踏着莲步走出来,小衫轻薄又贴身,柔荑一般的手臂挽着喻裴樨,娇声道:“小衙内,你请入席,婢子为您抚琴一曲,可好?”
喻裴樨不用想亦知道喻半年顽的是甚么把戏,无非是美人计如此简单。
他装作被美色迷晕了眼目,笑道:“一曲儿可是不够的。”
“是了是了!”喻半年道:“今日必然叫小衙内尽兴,快请入座!”
喻半年亲自给喻裴樨倒酒,他早就在酒里下了猛药,喻裴樨少年为帝,做了十七年的人主,这点子思量与戒备还是有的,喻半年给他倒的酒,喻裴樨是绝对不会沾口的。
喻裴樨假意饮酒,将酒水全部偷偷倒掉。
喻半年以为喻裴樨饮了自己加料的酒浆,频频给抚琴的浅水娘子打眼色,算着时辰,药效也差不多发作了。
那小妇挥舞着轻薄的水袖来到喻裴樨身边,依偎在他怀中:“小衙内是不是饮醉了,今日便在客馆中歇下,如何?”
喻裴樨将计就计,装作酒醉的模样,含糊不清的道:“客馆……对,客馆。”
喻半年以为他真的着了道:“还不快点扶小衙内去歇息?”
“是。”小妇搀扶着喻裴樨起身,喻裴樨仿佛没有骨头,踉踉跄跄,那小妇险些被压倒在地上。
喻半年见他这幅模样,不由狰狞笑起来,揪住那小妇,低声叮嘱道:“今日你就把这黄口小儿,给孤制得服服帖帖,明日清晨,孤便带人来抓奸,倒时候看看他们太尉府要不要脸面,裴雪荼会不会护着他的宝贝儿子!”
小妇笑道:“侯爷,您就放心罢。”
“真乖,事成之后,少不得你的好处,”喻半年催促:“快去,记住,一定要将小衙内伺候的服服帖帖,必不能叫他看出任何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