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仰头看了半晌,看不清,绕到另一侧再看,怕看着她的人疑心故意问:“这造的是八面佛吗?那边也有脸吗?它是喜还是悲呢?”自然是无人理她。
恰在此时,上头的人身子一抖,顷刻间就能成肉泥,小丫头捂住嘴忍着不叫出声,那人却匆忙抓住那佛像凸起的眼眉,费力爬了上去。上去了也不责怪那些拉绳子的人,只是头朝下探,看看自己差点丧命的地方。
这一探头,花儿险些叫出声来:那人是懈鹰!那小叫花子口中被抓走的大个子就是懈鹰!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离奇巧合的事!尽管懈鹰模样已大变,几乎无人能认出他来,但花儿仍旧从那眉眼神情之中认出了他!
上头的懈鹰看到花儿目光一顿,又马上缩回头去,对其他人道:“太累了,歇会。反正早晚要死,不急这一时。”
众人闻言都席地而坐,身子骨散了架,目光涣散,不知去路在哪。
懈鹰做了那么久叫花子,早已娴熟,人也一软随机堆在地上。心中却在思量:这位怎么来江南了?来江南也罢了,怎么还被抓到这来了?转念一想,那霍言山惦记她这么多年,她送上门了,不抓她抓谁?这夫妻二人可真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劲头真是分毫不差!
一旁的人偷偷问懈鹰:“还能坚持住吧?还有力气吧?”这造佛的活太难了,这几年摔死不知多少人。好容易来了一个体力好些的,都希望他能多顶些时日,别人也好免去了送死。
懈鹰摇头:“今日怕是不行了,明日吧!”
“好,好,那做那一块。”
懈鹰一副憨厚劲儿,不仅点头,还要问一句:“明日是不是要发工钱了?”
那人看着懈鹰欲言又止,懈鹰也装作看不懂,又问:“发的吧?”
懈鹰被抓到这里装傻充愣任劳任怨,起因是有一日白栖岭听到柳氏与小货郎低语:可别受罚到那地儿去,如今那人手不够,又要抓叫花子了。恰好懈鹰在扮叫花子,白栖岭便要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