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褆点头:“许是我多虑了。你呢?若你此去…”
“请七皇子照料好我的亲眷。”白栖岭自衣袖之中拿出一页纸递与他,娄褆并没接,笑道:“我知晓你的亲眷是谁,你不必写名字给我。”
言罢又玩笑一句:“你的亲眷,都不曾回信给你。”
白栖岭一摆手:“不送!”
娄褆大笑三声,走了。
白栖岭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一时之间心有戚戚。他觉着自己应当与娄褆多说些,毕竟这一次与以往不同,谷翦不在、他亦走了,娄褆身边只剩文士,文士遇事要么动笔要么死谏,未免损失太过惨重。
娄褆许是料到他会有此念头,命人给他送了一封信,信上写着:“我命自有天护,你尽管去罢!”
白栖岭打京城启程那一天,已是京城初夏。十里江堤花红柳绿,一派嫣然景象。他并未着急出城,而是与獬鹰沿堤而行。看身影倒于水中,恍惚也有倜傥模样。再看本人,眉峰聚拢,凶相难挡。迎面过来一个女子,见了他绕路而行,只因他脸上自始至终写着:别惹我。
他见怪不怪,回头对獬鹰说道:“要说这世人的胆量,恐怕无一人可与我那狗腿子相比。单单别人见我绕路而行这点,我那狗腿子就不曾有过。若有,也是装的。”
他想,主仆之见亦是讲求缘分,像他与獬鹰和哼哈将、他与孙燕归。对,他的狗腿子如今有了一个正经名字。这是好事,这在这乱世之中犹若一道神光。
他如此惬意,自然会碰上一二熟人,问他要去哪,他便说:“得闲逛逛。”
白二爷哪里会得闲闲逛?须臾之间消息就到了太子娄擎耳中。此刻他正按着一个宫人亵玩,半透明的纱幔里一人光裸上身手中攥着一条软鞭,每当他挥鞭,就有尖细的惨叫声。那小太监受不住,挣扎起身,被一旁站着的太监按回去,那太监口中讲着恶心话:“太子赏你的,你别不识抬举!”
小太监嚎哭出声,转瞬声音转成闷哼湮没在被褥之中,娄擎十分快意,对那来者道:“白狗不是带了个美人回京城吗?把人抓来。他尽管闲逛,他的美人会跪在我脚下。”讲完颤着音,将那小太监从被褥中捞出来,看了一眼又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