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昭华才命属下前来送信求援…”
“求援?何止求援!我与白起之间,每次相遇都是一场生死大决战!”庄蹻内心充斥着矛盾,“然而,溪儿需要人照料,我岂能擅自离开?”
赤鼻看出了庄蹻复杂的心思,叹息道:“争地以战,杀人盈野;争城以战,杀人盈城。如今郢都已沦为秦国南郡,楚王会叹曰:‘郢都,寡人之旧都也。’秦王会赞曰:‘郢都,寡人之俘邑也。’这便是战争之残酷哪。”说着站起身来,扶着庄蹻的肩膀劝道,“秦军杀得正酣,一旦攻破广陵防线,定然如洪水猛兽涌入会稽郡腹地,越人也将遭遇亡族之危矣。你务必去前线助战,溪儿交由老夫来照料。”
“亡族之危,亡族之危,亡族可比亡国还惨哪…”庄蹻念叨着,迅速做出了决定,嘱咐庄鼠道,“你速速奔赴校场让黑神集结大军驰援广陵,先点出一万名轻骑在城外候着,待我安排好家事便先率轻骑出发!”庄鼠拱手领命,带着信使离去了,庄蹻也转身朝正堂走去,口中还轻声抱怨着,“战乱之世,这孩儿真
不该来到世上。”
当庄蹻从正堂转入侧边房间时,赤鼻也从身后跟了进来。若溪正躺在卧榻上,用一条薄褥盖着下半身,小腹微微隆起,明显有身孕之象,桑子静坐在一旁陪着她。
庄蹻快步来到榻前,屈膝跪在榻前席子上,故作镇定抓起若溪的一只手轻抚道:“兰梦之征,含辛茹苦,溪儿受罪了。”
若溪露出慈母般的笑容,抚摸着小腹道:“有孕是福,受点苦算得了甚?只是不知这小子还要多久才能生出来。”
“你如何知晓他是个小子?”庄蹻觉得疑惑。
“师傅为我把过脉,说是男儿无疑。”
“把脉?”庄蹻正准备质疑时,赤鼻轻咳一声,“人之受天地变化而生也,阴阳男女自是有别。”说着走到卧榻一侧入坐,抓起若溪的另一只手边把脉边接着说,“一月而膏,二月而脉,三月而胚,四月而胎,五月而筋,六月而骨,七月而成形,八月而动,九
月而躁,十月而生。如今形骸乃成,五脏乃分,距临盆尚有三月左右时间吧。”
“尚有三月…三月我定然能归来了。”庄蹻对若溪嘟囔着,“是男儿就随我征战沙场,是女孩就随你隐居山庄。”
“你又要出征?”惊慌之色顿时涌上若溪的脸颊,“莫非匡章又率齐军杀回来了?”
“齐军不过是一匹野马,不足为惧。”庄蹻摇头道,“此次却来了二十万虎狼之师,已扑向广陵之地,会稽郡危矣!”
“你是说秦军已攻到广陵之地?”若溪急得撑起身来。
“刚得战报,”庄蹻点头道,“白起率二十万大军攻占郢都后,又继续东进。目下已过昭关,广陵驻军危矣。”
“广陵驻军与齐军交战不久,战力尚未恢复,你得赶紧率军驰援,不能让越人子弟尽丧在大秦铁骑之下!”若溪试图起身下卧榻,腹中胎儿突然动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