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景卫贴近庄蹻身旁,低声劝道:“大司马,白起英勇无敌,他是在用激将法,不可贸然应战!”
庄蹻思忖有顷,一声令下:“白起既求战,若我不应战,岂不令楚人颜面尽失?待我出城后,城上交由你指挥,只要秦军不逼近,不可放箭!”话音落定,手按长剑转身下城去了。
片刻后,主城城门和瓮城城门隆隆开启,但见庄蹻身披铠甲,战袍飘荡,手提长剑,胯夹黑色战马,提缰飞出城外,疾驰至白起身前勒住马脚。
庄蹻拱手一礼:“庄蹻临危受命,匡将亡之主,扶将倾之国,誓死不还!将军可想清楚了,确实要战?”
“白起受命,除残去贼,夷险平暴,不战何以壮我
军威?看戟!”白起大喝一声,长戟已向庄蹻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庄蹻立即将身体往马背上一躺,举剑拨开长戟。剑戟相撞那一刹那,火星四溅,铿锵声传向旷野,两军兵士翘首相望,各自捏了一把冷汗。
两军主将终于正面交锋了,一只手举着剑戟拼杀,一只手勒马互追互逐,马蹄在地面踏出一个大圆圈,尘土翻飞。兵法云,剑短一寸,险增三分。因为庄蹻手中的越女阳剑比白起手中的长戟短了许多,故而庄蹻不能直接行刺白起,只能一路防备,一进一退,一攻一闪。
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两人在马背上憨战数百个回合不分胜负,简直就是一次绝古旷今的剑戟比武。如此漫长的鏖战,在战国之世实属罕有,城墙上的兵士们望得目瞪口呆。正在众人大饱眼福之际,突然间,白起手中的长戟与庄蹻手中的宝剑绞缠在一起,彼此都不能分开,庄蹻被迫纵身跃下战马,白起也趁势跃下战马,两人又在平弟上展开厮杀。戟来剑挡,剑来戟开,黑色战袍如乌云卷地,红色战袍如云霞初开。
在平地上一番混战,前后又斗了上百个回合,白起长戟直指庄蹻问道:“我曾横扫赵韩魏三军,却从未遇到对手,想不到在这蓝田关下却遭遇一柄利剑!敢问大司马,你这杀人之术从何习来?”
庄蹻仗剑而答:“杀人之术,自然是杀人学来!”
“照这般打斗下去,战至天黑也未必分出胜负。”白起轻蔑道,“得设法做个了断啊!”
“两虎相斗,必有一死!”庄蹻镇定道,“那就请将军使出绝招,一招致命,一招定输赢。”
“痛哉快哉!”白起爽声大笑,“无论输赢,城,秦军一定要攻!”
“奉陪到底!”庄蹻爽快应答,“无论赢输,城,楚军誓死必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