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辟启，何气通焉？

日安不到？烛龙何照？

羲和之未扬，若华何光？

何所冬暖？何所夏寒？

焉有石林？何兽能言？

焉有虬龙，负熊以游？

雄虺九首，鯈忽焉在？

何所不死？长人何守？

靡蓱九衢，枲华安居？

灵蛇吞象，厥大何如？

黑水玄趾，三危安在？

延年不死，寿何所止？

…

屈原发疯似地呼喊着，婵娟追在他身后，手忙脚乱地将他所喊的疯话草草记录下来，许多不会写的字，随便画一个符号代替略过了。

疯狂追问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天空彻底暗下去了，突然刮起一阵大风，席卷着雪花破门而入，将屋子中间的火堆吹得

四处飘散，破庙的屋顶也被风暴掀开一个大洞，屋顶上的雪花哗哗啦啦塌入屋内。暴风暂歇后，屈原仰望着屋顶的破洞，可见昏暗的天幕，再次大声疾呼：“苍天哪，我明知楚王昏庸，楚国不久将亡，可我为何还冒死进谏，自讨灭亡？苍天哪，屈原胸中充满无限疑惑，你能否能帮我逐一解答…”

从始至终，女媭站在角落里静静望着屈原，爱莫能助，眼中充满泪花。婵娟帮忙记录下来的这些狂语，后经屈原亲手整理成册，一连发出一百七十多个质问，相传至今，是华夏民族史上第一部四言史诗，名曰《天问》。这部诗篇从天地离分、阴阳变化、日月星辰等自然现象，一直追问到神话传说乃至圣贤凶硕与战乱兴衰等等历史故事，表现出屈原对某些传统观念的大胆怀疑，以及他追求真理的探索精神。其中有诸多疑问，在人类有限的智慧里，永远寻不到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