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草药抓回来了!”若溪急切地将一大包草药递给赤鼻。赤鼻接过草药包,不紧不慢打开包裹,从里面取出包成一小包一小包的草药,在案台上逐一摆开。
“这些草药,够你父王用到开春了。”赤鼻说道,“待冰雪融化后,你可带着桑子去山上采挖。”
若溪忧伤道:“师傅,父王来到山庄没几日就病倒了,开春后还要继续服药么?父王这病何时才能好转哪?”
“凡伤身之道有数,才不逮,而困思之,伤也;力所不胜,而强举之,伤也;悲哀憔悴,深忧重虑,伤也;喜乐过差,欢呼哭泣,伤也;汲汲所欲,寝息失
时,伤也;沉醉呕吐,阴阳不交,伤也…积伤至尽则早亡,早亡非自然之道也。”赤鼻回答了若溪的疑问,继续跟他分析病因,“你父王一生经历多次劫难。年轻时,随你祖父出征楚国,最后兵败昭关,你祖父被楚军将领景翠斩首,越国从此败亡。你父王幸得逃脱,后来率残部退守会稽城,忍辱负重创建了欧越国。由于他精神忧郁,长期背负着复仇复国之重任,时间久了,气郁结,血瘀滞,才在体内诱发出恶性肿瘤。”
若溪担忧道:“师傅,这肿瘤可还有得治?”
赤鼻叹息道:“若是初期,尚可治愈。现已进入晚期,只能靠草药与病毒抗衡了。医家有言:留得一丝气,便有一丝生,留得一分血,便有一分命。这气与血,只能靠这些珍贵药材来维持了。”
听了此言,若溪愤怒道:“还有,家父晚年又被楚王囚入郢都天牢,更是加重了病情。这一切,只能怪那恶人庄蹻!真是百死不得其恕!”
赤鼻摇摇头,意味深长道:“溪儿啊,生死有命,
富贵在天,在滔滔历史大河中,每个人都是一粒沙子,谁又能掌握命运呢?庄蹻其人,越人以为贼人,楚人以为功臣,各为其主罢了,你也不能一味责怪他啊!你放心吧,有师傅在,你父王生命暂时无忧。”
若溪嘟着嘴,满脸委屈:“师傅,仇便是仇,恨便是恨,既然结下了,便不可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