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尚出列附和道:“大王所言甚是!秦王驾崩
,张仪逃窜,全国百姓皆载歌载舞,屈大夫却视而不见。各地领主皆在炼铜以表忠心,却有一些慵懒刁民违抗王命,四处造谣,你屈大夫竟然也站在刁民一侧帮着摇旗呐喊,是何居心?莫非你想率众造反不成?”
“靳尚,你我同朝为官,你却血口喷同僚!”情急之下,屈原指着靳尚道,“普天之下,王道荡荡,何来那么多刁民?你高居庙堂,不入民间,不知民生疾苦,却怀蜂虿之毒,妄臆民心。人不善者谓之兽,真是一犬吠行,百犬吠声,不辨真相,胡乱狂吠!”
“罢了罢了,你俩别再斗嘴了!”楚怀王也很无奈,摇头问道,“屈原,你上这道万民折,究竟意欲何为?”
屈原躬身回道:“大王,国之所以治强者,君明也,国之所以乱弱者,君暗也。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君之所以暗者,偏信也。人君通达兼听,则德圣日广,人君庸谗偏信,则鸠拙愚蠢。
大王听信了谗言,欲铸造六国君主铜像以巫术治之,不如鼓励百姓事农桑,督促朝臣立法度,招兵买马强军队!唯有务实治国,百姓方能安居乐业,国家方能长治久安。此乃圣王之道也,若大王求真务实,何愁天下不宾服?”
上官大夫出列道:“屈原,你又在花言巧语辱骂大王了,大王心如明镜,勤政为民,何时鸠拙愚蠢了?何时庸谗偏信了?你竟敢以下犯上羞辱大王!”
“屈原一生,谤毁之言不吐乎口,中伤之心不存乎胸,望大王明察矣!”屈原拱手倾诉道,“管子有云,目贵明,耳贵聪,心贵智。以天下之目视之,则无不见也;以天下之耳听,则无不闻也;以天下之心虑之,则无不知也。大王已遭奸臣朋党围困,是非黑白全靠大王自身觉悟了…”
屈原话音未落,楚怀王又指着屈原愤怒道:“屈原,勿需你用圣贤言论教训寡人,不许你指桑骂槐羞辱寡人,如何选人用人,如何治国治民,
寡人比你清楚!”
屈原争辩道:“大王缪也!建铜宫、铸铜像,贪官污吏们正在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大王请想,山林中四处开矿,原野中处处高炉,男人全被抓去做苦力,无人种田种地,来年必是颗粒无收,饿殍遍野。加之连年征战,蝗灾不断,汉北许多地方已出现易子相食,简直是惨绝人寰哪…再不阻止这种荒唐行为,先王开创之基业必遭大王亲手毁灭!”
靳尚躬身哀求道:“大王,别听屈原一派胡言,他不到朝堂上来闹出一番动静,就不能彰显他巡视汉北有功,他这是在变相邀功!是在打着民生幌子,用万民折要挟大王啊!”
上官大夫附和道:“靳尚大夫所言甚是。屈原目无君上,妖言惑众,大王本是在开创千秋基业,到他口中就变成毁灭家国了,望大王圣心明裁哪!”
靳尚与上官大夫火上浇油,令本来就愤怒的楚
怀王越加愤怒,早已失去辨别是非之心,楚怀王已经忍无可忍,大声咆哮道:“屈原,你竟敢要挟寡人,开口便是民生,闭口便是天下,寡人已是忍无可忍,立即轰出去,打入天牢!!”顿时,从殿外涌入一群凶神恶煞的侍卫,身披铠甲,腰佩长剑,不由分说将屈原架走了。
架至殿门口,屈原高声哀求道:“大王啊,屈原还有一事相求,便死而无憾了!”
楚怀王迟疑一阵,招招手,示意侍卫暂时将屈原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