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渐息,庄蹻补充道:“从今往后,大家须听命于文昂将军。文昂将军将带诸位夏练三伏,冬练三九,练成一支大国精锐!”
二十万新兵山呼海啸道:“大司马放心,我等遵命!”
文昂骑战马迎至庄蹻身前,肃然拱手道:“大司马慷慨激昂,文昂已听得热血沸腾。大人放心,文昂在此立下军令状,假以时日,定向大人交出二十万精锐!”
“将军一诺,庄蹻可安心去也!”庄蹻抱拳向文昂施礼,勒马离去。
烈日当顶,庄蹻回到会稽城前,正欲打马入城时,忽闻身后传来战马嘶鸣声。庄蹻勒马回首眺望,见入城大道上红尘翻滚,上万匹战马浩浩荡荡,如洪水般奔涌过来。
马群由远及近,数百名兵士在马群后面追赶,骑战马在马队前领跑者正是黑神。即将抵达城门前马群逐渐放缓脚步,黑神远远就看见城门前立马眺望的庄蹻,即刻打马奔至庄蹻近前欣然禀报:“大司马,黑神归来也!两万匹战马一匹不少,尽是良驹!”
“千里迢迢,黑神一路辛苦!”庄蹻拱手回礼,“我刚从新兵营地归来,文昂将军正等你送战马去操练。你先将战马赶至校场交与文昂,再回司马府,今夜我为你接风洗尘!”
“遵命!”黑神勒转马头,领头往城郊营地奔去,身后兵士撵着两万匹战马随着他奔跑,卷起滚滚尘埃。庄蹻面带欣喜,一直望着这些战马在尘埃中消失,才打马入城。
黑神回到司马府时,庄蹻已经备好酒宴。
黑神在案前入座后兴奋道:“齐市闻名天下,绝非浪得虚名,列国商人与天下珍品皆在临淄汇合,别说两万匹战马了,若是金条足够,二十万匹战马照样能购回!”
“昔日我同先生出使齐国时,在临淄待过两月,知齐市繁华,囊尽天下奇货,故而才派你去买战马。”庄蹻给黑神倒了一碗酒,举碗相敬,“齐国如此富庶强大,幸亏先生竭力促成了齐楚结盟,暂保我北境安宁。若有朝一日齐楚反目,后果将不可设想。”
“大司马心有远虑,秘密组建这支精锐不但能防备秦军,还能防备齐军。”两碗相碰,一饮而尽。一碗酒下肚后,黑神兴奋道:“列国商人多了,奴隶市场也活跃了。齐市上那些奴隶,足以组成一支军队!”黑神无意间说到齐市上的奴隶,勾起庄蹻记忆深处的悲痛,顿时陷入沉思,久久沉默无语。
“大司马…”黑神再三呼唤,庄蹻才从记忆深处回过神来,泪眼湿润道:“黑神有所不知,昔日我流亡异乡时,曾被商贩抓到齐国?城当奴隶贩卖,幸得屈原先生解救,才获得自由之身。”
“黑神该死,无意冒犯了大人!”黑神觉得自己说了错话,忙向庄蹻致歉。
庄蹻拭去眼角泪水,向黑神伸出左手,撩起袖子,露出那个奴隶标志,强忍着泪水哽咽道:“无碍,无碍…我已多日未曾想起奴隶之身,倒是你给我提了个醒。人岂能忘本耶?正是这个奴隶标记,注定我今生今世必为自由而战,必为天下道义而战!”
黑神举碗向庄蹻敬酒:“黑神今生今世必追随大司马,为自由而战,为天下道义而战!”
情绪激动,两碗酒已空。
“黑神哪,下次你再去临淄购买战马时,多带些金条去,顺便买些奴隶带回来,我想组建一支贴身侍卫。为这些奴隶赎回自由之身,他们可比常人忠诚啊!”
黑神郑重领命:“黑神记下了。”
酒至数巡,渐入微醺,庄蹻嘱咐黑神:“今夜你就在司马府休息,明日一早便赶赴句余山金矿厂看看,去临淄这段时间想必积下诸多事务了。入秋之后再带些金条回来,同我一道去断臂村,我已同文昂将军议定,准备在断臂村筹建兵械厂。”
“筹建兵械厂?大司马好魄力!”黑神惊喜道,“待兵士有了装备,二十万精锐之师指日可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