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中了埋伏,何其远顾不上懊恼,身子不退反进,向前窜去。吴彦浩站立不稳的身子定住,手中钢刀指向何其远的小腹。三面被伏,陷入死地,何其远狂叫一声,临死拉个垫背的,不管插向小腹的钢刀,手中刀不管不顾地朝吴彦浩的脖项砍去。
吴彦浩已经预防着何其远狗急跳墙,钢刀不慌不忙地竖起挡在身前,左腿前伸,用力抵在地上,阻住何其远的进路。两把匕首在何其远后背上的铁甲上划出串火星,胖子力猛,刀尖透甲斜入,留下深深的血槽。
何其远怒吼一声,身子拧转,刀借势横扫向胖子,胖子的匕首被甲片卡住,被何其远扭动身子带动脚步,刀扫来时再松手已来不及,胖子闷哼一声,迎刀不避,匕首直刺进何其远的体内。
血光飞溅,胖子的前胸被刀划开,何其远感觉后背像一根火棍直插向心,紧接着下腹一热,吴彦浩的刀从他小腹透体而入。胖子和何其远同时摔倒,临死前看到吴哥那张铁脸,胖子想笑笑,嘴角刚起笑容已僵。
“牛仔,看好胖子”。吴彦浩知道不是伤心的时候,带血钢刀扬起,指向军寨的方向,怒吼道:“兄弟们,随我杀敌。”
“杀”,吼声如雷乍放,吴彦浩像被激怒的公牛般向前冲去,沙场之上见惯弟兄袍泽之死,原本以为自己能麻木相待,胖子的死却将结满伤疤的记忆再次撕裂,痛苦如潮袭满全身,只有挥刀,挥刀,挥刀。
吴彦浩不知道自己冲杀了多久,耳边传来急切地呼声,“大哥,大哥,官军逃了。”
茫然地站住脚,吴彦浩听到了欢呼声。胜了,吴彦浩扔了手中刀,无力地坐向地面,连抬手的力量了没有了。喘了片刻,吴彦浩艰涩地问道:“胖子呢?”
人群分开,牛仔满面是泪地抱着胖子走了过来,哽咽地道:“大哥,胖子,胖子他去了。”
心再次被狠狠的揪了一把,吴彦浩急喘了几声平复心口的剧痛,那张时刻挂着笑容的胖脸会离自己而去。牛仔小心地将胖子放在地上,吴彦浩看到胖子胸前血糊糊一片,强抑心痛道:“替胖子换件好衣服,和战死的弟兄们一道化了,撒入江中。打扫战场,统计伤亡,准备撤离。”
天微明时,老眯前来汇报战损,“……战死的兄弟多达七百二十六人,重伤的一百四十多,还有四百多轻伤,杀死官军一千四百多人,俘获八百多,大哥,这些俘兵要怎么处置?依我说把他们都杀了,替胖哥报仇。”
五千人马折损
超过二成,这场恶仗只能叫险胜。自起兵以来,有多少兄弟战死沙场,信阳城投降自己的许虎死了,胖子也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便轮到自己了。生死早已看淡,只要活着就要带着兄弟们往前闯。
烈焰飞腾、黑烟腾空,战死的弟兄不用掩埋,怕被官军刨尸领功。太阳已经升起老高,胖子的骨灰已经撒进了江中,吴彦浩面无表情地站在江边,看着滔滔江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