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地字号牢内清寂寂的,油灯内橘黄色的火苗随着她的心绪与呼吸,在发潮阴冷的牢房外起伏不定。
她眼睛无神,定定地望着对面那个人,脑海沉甸甸的,有些头痛,心中隐隐地流出浅浅的悲伤。
最近思虑过甚,她经常这样忽然六神无主,呆滞而唱愁。
但这般神态从未与外人面前说道,更没有在面对外人时流露,可如今听到沈还拳的这句话,她忽然发起了呆。
脑袋微斜,压低,看向了栅栏前起伏不定的那盏油灯,呆呆道:“你成了捕头,若是稳妥安分些,本是有望一展抱负的,我收到消息后也很高兴…”
沈还拳闻言眼睛似乎被什么刺痛了似的,莫名地有些苦涩,这种刺痛对他这个习武之人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他嘴角带着苦涩道:“这两年,你过得还好么?”
“我在…流香坊生活得很好,姐妹们待我也似自家人儿…”
“流香坊?是城中那个流香坊么?我…听说过。”
她抬头,漆黑的面巾微微下滑,面巾下微微抿唇。
“自从得知我被罚没了青楼,你…有没有想过找我?”
眸中黑白分明,眉张目绽,但又冷静至极,那淡淡的语气中分明带着一丝难以形容的悲伤。
沈还拳眸光一黯,叹息道:“想过,沈某想过许多次!”
她眉目仿佛一瞬间有了神采,可是当她再抬头之时,万物垂怜。
“可是你没有来,不是吗?”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诘责。
“沈某怎么没来?沈某…来了!某连上门的三两银子都备齐了。”
她怔怔地看着那个男子,目光渐渐涣散,陷入了沉思。
“某向来追求不愧于心。”沈还拳叹了一口气,“沈某若想做一件事,当然就要去做,而且非做不可。”
“流香坊虽是青楼,只要是去见你,要我去死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