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位于西城门外,毗邻漓江,是灾民主要的安置区。
这里每天都会添置新鲜的人口,流传最新的消息。
有时,运送灾民的官船停港的消息没等进着城门,就被门口多嘴的猴子摘了去,然后像冬天的雪一样洒得到处都是。
姑无且进棚户区后,都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大家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
可他说完那句话,大家都好像木头人一样,杵在了那里。
尽管后来刘二狗回到了众小身边,安抚了一句又一句,可是大家还是没有从他说的那句话中反应过来。
慢慢的,人渐渐散了,大家也慢慢听清楚了。有脑子的人也更多了。
经历过这个安静的过程后,寒风越发凛冽,一阵又一阵的骚动蔓延开来。
这场骚动,门楼里的人看的真切,也渐渐感觉出一丝不寻常。
不寻常的事情一般都不是好事情,这是他们的直觉。
经过短暂的商议,他们很快派出了几个人,迅速摸进了夜色中,寻着直直的巷道,钻过大街小巷,往城中狂奔而去。
这个时候,赵县尉刚从县衙出来,手上拿的是下边的人孝敬的鸡腿。
他大口咬了一口,嚼了嚼,骂了一声晦气,正要翻身上马。
“大人!”有人叫住他。
他回了头,报信的人蹭蹭蹭跑到了跟前,是个年轻衙役,连熟的很。
只见那人气喘吁吁,道:“大人,累死我了,可找着您了…”
赵县尉因为县衙内的事情烦躁不堪,如今见了他,当然没什么颜色。
他没有看他,而是翻身上了马,直到走了一段路才回头,说话慢悠悠的:“怎么慌慌张张的,是城门出了事?”
“棚户区…棚户区,出大事儿啦!”
“慢慢说!喘匀气,慢慢说!本官听着呢!”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手下的良驹,睇下头,俯视着他,见那人一脸猪肝色,他有些理解,“你放心,本官当下不着急走。”
那人费半天,好歹喘匀了气,然后捋直舌头,艰难道:“听…京城来的那个神医说…他们,”他倒吸了一口气,“得了一个病!”
赵县尉眉头沉了沉,手中的马鞭不经意地拍打着马背,似乎对他的回答有些不耐烦了:“究竟什么病?快说!”
“瘟,瘟疫!”那人道。
“你说的这是真的?”
赵县尉闻言皱起了眉,冷冷道:“你可知捏造谣言的后果?”
“不,不是我说的,大人,是,是…”那衙役吓个半死,忙不迭回道
:“京城来的那位神医亲口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