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州城,一处中型宅院外。
此宅院坐卧于稍远离闹市的地方,但依然能见到人流络绎不绝。
人多了,便滋生出了许多嘈杂热闹的声音,比如商贩的叫卖声,比如小二招呼客人的声音,再比如——敲门声。
如今不过凌晨时分,却早有不少人拎着礼品,停在门外,准备上门拜见。
他们或身着儒服,或身着麻衣都是附近州县慕名而来求学的学生,有大有小,有老有少,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等待着那道府门开启,然后把他们叫进去。
可是,陆陆续续都有人进出祝府,而显得瞩目的是,有三个人却动也不动,站了许久都没有宣到他们进去。
这三人,其中两人皆服锦衣,一人身穿素白描金
华服,外披狐皮夹袄,腰缠蓝色系带,内蕴霞佩。那人丰神俊目,一对剑眉,面色白皙,鼻梁英挺,眉宇间神采奕奕。寒风凛冽,他一袭白衣,白衣飘飘,立于寒风中,更加气度不凡。
另一人服饰则气度差些,但也是一身锦衣,头带高冠。相貌堪称俊朗,但眉宇间少了那份神采,与前人相比却还是稍逊一筹。而且好像冻得不轻,鼻子都冻红了,全身龟缩在狐皮袄子里。
他身后侍立的应该是他的奴仆,那奴仆身着灰色麻衣,站在他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
“看什么看,没见过大户人家的公子啊?”方于彦看见有几个刁民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他们,好像在谈论什么,他以为是在笑话他们两个,于是朝着他们一吼,怒声道。
“公子,你小声点。”他身旁的随从劝道。
“小声什么?竟敢笑话我们,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驳斥一句,心里憋屈得要发火。
“唔。”他刚想再说话,迎面遇到了白衣公子冷
峻的目光,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那边,聚众看他们的人好像更多了几个。
此时,他才知道,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算是白说了,还惹来了更多窥视的目光。
“唉,占台兄,我们还是走吧。”他偷眼瞧了一眼白衣公子,使劲搓了搓手,心虚道:“夫子怕是无意与我等见面,我们又何苦傻傻待在这里,白白浪费了大好时间。”
拜贴和礼品已经托门房送进去了将近一个时辰了,可是迟迟没有回信。尽管他们来之前就没有抱太大希望,但心里还是不太服气。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夫子,连门都不让进,太埋汰人啦。
他看着占台礼,寒风灌进他的鼻子眼睛里,一下子眼泪鼻涕都一股脑流了出来,他赶紧背过身,拿出帕子迅速擦了擦,免得在占台礼面前失了礼出洋相。
“方兄此言差矣,。”那位被称作“占台兄”的华服公子闻言,看都不看他一眼,温言道:“兴许夫子昨日授课过于疲惫,这个时辰还未早起,所以耽搁
了些许时间,无碍的,我们再等等吧。”
他睨了一眼那边看热闹的人群,然后视线迅速转向别处。
他,感觉如芒刺在背。
这感觉,真的不太舒服。
“真是气死我了,这祝夫子真是不识好歹,你可是我们岚州城州府大人的公子,他竟然把我们干晾在府外,而且是晾了一个多时辰。”方于彦内心揣摩了一下占台礼的心思,觉得他嘴里说着这样的话,但话语中却隐藏着一丝不悦,想必他心里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于是暗笑一声,作恶声骂道。
他今天出来的时候只顾着约定,可是天气太冷,他还是改不了赖床的毛病。等到关头,他才被奴仆叫醒。起床后看看日头,再问问时间,吓了一大跳。